不大,甚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
但这句话,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夏元辰嘴角那丝掌控一切的微笑,猛地僵住!
眼底深处那万年不变的漠然冰层,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
一丝被冒犯的阴鸷,如同水底的暗影,飞快掠过!
苏清雪冰封的绝美容颜上,那抹万年不变的鄙夷,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一抹惊愕、羞怒、以及被戳破某种隐秘心思的难堪,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完美的冰面!
她握着丝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前厅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诡异。
赵贵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僵住,像一张拙劣的面具,小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废物……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问?!
屏风后,柳氏和秦枭脸上的狂喜也瞬间凝固。
柳氏张大了涂得鲜红的嘴,秦枭扒着屏风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两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只剩下错愕与一丝隐隐的不安。
秦烈仿佛完全没察觉到这瞬间凝固的气氛变化。
他依旧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在不断溢出新的血迹,眼神却异常“清澈”地看着夏元辰,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困惑地寻求一个答案。
那“懵懂”的眼神,落在夏元辰眼中,却比最恶毒的嘲讽还要刺眼!
夏元辰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便迅速恢复了那副温润从容的皇子气度。
他甚至还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仿佛听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冰寒之意更重了几分,看向秦烈的目光,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杀意。
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用那平和却带着无形威压的嗓音,淡淡道:“秦世子说笑了。孤与苏小姐同路,听闻她来王府有事,顺道护送一二罢了。毕竟,帝都近来,也并非绝对太平。”
他将“顺道”二字,咬得极轻,却带着千钧重压,仿佛在提醒着彼此身份的云泥之别。
然而,这看似完美的解释,在秦烈那句“懵懂”的质问之后,在苏清雪那瞬间失态的反应映衬下,反而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意味!
苏清雪的脸色更加难看。
夏元辰的“顺道护送”,将她置于一个更加难堪的境地——仿佛她离了皇子的庇护,便寸步难行,连退婚这种私事都需要皇子亲自“护送”来壮胆?
这简直是将她的高傲踩在脚下摩擦!
她胸脯微微起伏,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看向秦烈的目光,已不仅仅是鄙夷,更添了浓烈的憎恶!
这个废物,死到临头,还要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恶心她!
她猛地一甩袖,仿佛要挥开这令人作呕的气氛。
冰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如同冰锥般刺向秦烈:“秦烈!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徒惹人笑!
今日之事,与你无关,更与殿下无关!退婚,是我苏清雪的决定!是我苏家与你秦烈,一刀两断!”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逼到角落的尖锐:
“你一个经脉尽断、丹田破碎、身中剧毒、朝不保夕的废人!有何资格质问我?有何资格质问二殿下?
这桩婚约,本就是当年父辈酒后戏言!如今,我苏清雪,岂能嫁与你这种……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
“废物”二字,她咬得极重,如同淬毒的银针,狠狠扎下!
要将刚才那瞬间的难堪和秦烈带给她的所有屈辱,十倍百倍地奉还!
她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那属于武者三重的微弱气场,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如同一根无形的针,刺向秦烈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要看着他再次倒下!像烂泥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
“拿着你的退婚书!从此以后,我苏清雪与你秦烈,再无半分瓜葛!你……”
她指着秦烈,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只配烂在镇北王府的柴房里,慢慢等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后那名侍女,立刻将手中高举的紫檀木托盘,朝着秦烈的方向,用力向前一递!
动作带着明显的轻蔑和催促。托盘上,那方深紫色锦缎包裹的退婚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散发着屈辱的灼热。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烈身上。
屏风后,柳氏和秦枭重新露出了兴奋扭曲的笑容。
赵贵也松了口气,眼神重新变得恶毒,等着看秦烈如何屈辱地接下这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