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城门,气氛陡然凝滞。′5_4¢看/书¨ ,免.费+阅·读*
高大的城门洞下,往日只需简单盘查的通道,此刻被大队全副武装的九门提督府兵卒层层把守。
拒马桩横亘,刀枪如林,森寒的杀气扑面而来。
每一个出城的人,无论平民商贾还是官员家眷,都被勒令下马下车,接受极其严苛的盘问和搜查。
稍有迟疑或不满,立刻招来兵卒凶狠的呵斥和推搡。
哭喊声、争执声、兵刃碰撞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奉相爷严令!全城戒严!缉拿昨夜柳枝胡同行凶恶徒!所有出城人员,一律严查!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名身穿提督府校尉甲胄的军官,按着腰刀,在拒马桩前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声音洪亮地重复着命令,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等待检查的人。
他的视线尤其留意那些身材魁梧、带有北地口音或江湖气的汉子。
“世子,是提督府的张彪,李相的心腹爪牙。”
林风压低声音在秦烈耳边道,语气凝重,“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秦烈面色如常,只是那“忧虑”之色更浓了几分。
他轻夹马腹,带着林风等人排入等待出城的队伍。,E~Z/小/说`网+ `更~新*最`全*队伍移动得极其缓慢,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轮到了他们。
“下马!所有人,下马接受检查!”
几个兵卒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长枪斜指,矛尖寒光闪闪。
林风眉头一拧,就要上前理论。秦烈抬手制止了他,率先翻身下马,动作从容,不见丝毫慌乱。
“本世子秦烈,奉陛下旨意,前往北疆苍狼城赴任。这是兵部签发的公文印信。”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好的文书,递了过去,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旅途劳顿”的疲惫,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对眼前严阵以待的“困惑”:“张校尉,这是…?”
那张彪接过文书,却并不急着打开查验,而是用那双三角眼上下下、极其无礼地打量着秦烈,目光重点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膀和腰腹处逡巡,仿佛要穿透那件旧袍子。
“原来是秦世子。”
张彪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语气毫无敬意,“职责所在,得罪了。昨夜相府公子遇袭,凶徒手段残忍,至今在逃。相爷有令,凡可疑人等,一律严查!世子爷…您这昨夜,睡得可安稳?没听到什么动静吧?”
他的问话,与赵贵如出一辙,带着赤裸裸的试探和恶意。+w.a*n^b~e¨n?.^o*r+g.
周围的兵卒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握着兵器的手紧了紧,隐隐将秦烈几人半包围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烈迎着张彪审视的目光,脸上那份“关切”和“困惑”恰到好处地转化为一丝“理解”的沉重。
“张校尉辛苦。李公子之事,本世子今晨方闻,亦是痛心疾首。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恶徒,实乃我大夏之耻!相爷爱子心切,严令缉凶,理所应当。”
他叹了口气,语气坦荡,“昨夜本世子为明日启程整理行装,忧思边关,心绪难宁,早早便歇下了。王府偏院清静,只闻远处有些喧哗,并不知详情。若早知是李公子遭难,定当前往探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指向自己的矛尖,眉头微皱,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卑不亢的“提醒”:“本世子奉皇命在身,赴任苍狼城军情紧急,不敢久滞。张校尉查验文书即可,莫非…还要搜本世子的身不成?”
他这番话,先是站在“道义”制高点认同搜查,再坦然交代自己昨夜“行踪”(在王府偏院),最后点出皇命在身,隐隐施加压力。既无破绽,又软中带硬。
张彪被堵得一窒。
他确实想借机刁难,甚至想看看秦烈左肩是否有伤!但秦烈抬出了皇命,态度又如此“坦荡”,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强行搜身,便是以下犯上,藐视皇权!这罪名他可担不起。
他脸色变幻,最终狠狠瞪了秦烈一眼,粗暴地拆开那公文印信,草草扫了几眼,确认无误,极其不甘地一挥手:“放行!”
拒马桩被搬开一条缝隙。
“多谢张校尉体谅。”
秦烈微微颔首,重新上马。林风几人紧随其后,护卫着秦烈,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穿过了那幽深、象征着权力与束缚的巨大城门洞。
当身后沉重的帝都城门在铰链的嘎吱声中缓缓合拢,将那片繁华、喧嚣、同时也充斥着无尽阴谋与杀机的城池隔绝开来时,城外旷野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略显凛冽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