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压得很低,带着关切,“您回来了?福伯说您……”
他注意到秦烈身上那个不起眼的粗布包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聪明地没有多问。
秦烈微微点头,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院门。
“进去说。”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福伯正佝偻着腰,拿着一把破扫帚,心不在焉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看到秦烈和林风进来,他浑浊的眼睛立刻看了过来,带着无声的询问。
秦烈反手关上院门,插上门栓。他挺直了因为伪装而一直佝偻着的腰背,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股刻意营造的病弱感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如山的气势。
他解开身上的粗布包袱,放在院中那张破旧的石桌上。
“福伯,林风。”
秦烈的目光扫过两人,声音低沉却清晰,“东西已备齐。接下来几日,我会在房中‘闭关’,尝试化解体内沉疴。无论外面发生何事,哪怕是秦枭亲自带人来,也绝不能让他们踏入房门半步!就说我病入膏肓,昏迷不醒。”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福伯用力点头,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扫帚柄。
“世子爷放心!老奴这条命在,门就在!”
林风更是挺直胸膛,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锐利如刀锋。
“属下明白!誓死护卫世子爷清修!绝不让任何人打扰!”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昨夜秦烈悄悄放在他住处的那份优化拳法,以及那瓶伤药,让他彻底认定了这个主心骨。
世子爷的“闭关”,必定关乎生死存亡!
秦烈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心中微暖。这王府虽大,能托付性命的,也就这两人了。
“好。” 他拿起包袱,“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那间破败的柴房,步伐沉稳有力,与方才出门时的病弱判若两人。
柴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秦烈走到墙角,将包袱解开,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整齐地摆放在地上:解毒散,伤药,牛筋绳,火折子,水囊,粗面馒头,锈迹斑斑的柴刀。
他拿起那把柴刀,走到角落里一块废弃的磨刀石旁,舀起一点冰冷的积水,开始用力地磨砺起来。
刺啦!刺啦!
单调而刺耳的磨刀声在寂静的柴房里回荡。
锈迹在粗糙的磨石下剥落,露出底下冰冷、带着缺口的金属寒芒。每一下摩擦,都仿佛在打磨着他心中那柄名为复仇的利刃。
磨刀声停止。
秦烈拿起磨好的柴刀,锋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寒光。
他屈指一弹刀身,发出“铮”的一声轻鸣,带着一种决绝的杀伐之气。
他盘膝坐下,将柴刀横放在膝前。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简陋却关乎生死的物品,最后落在怀中那块冰冷的青铜古镜碎片上。
意念沉入,再次与古镜建立联系。这一次,他并非推演功法,而是集中精神,将意念投向包袱里那块在杂货铺角落、用仅剩的几个铜板换来的、拳头大小、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顽石”。
这是“老鬼”情报里提到的矿山藏宝点可能存在的元石?古镜能否感应?
嗡——!
就在他意念锁定那顽石的瞬间,怀中紧贴的古镜碎片,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急促的震颤!
如同饥饿的野兽嗅到了血腥!碎片表面,那些玄奥的暗金纹路骤然爆发出炽烈的光芒!
不再是流转,而是如同燃烧的熔金,疯狂地向着顽石所在的方向延伸、探触!
一股庞大、精纯、近乎贪婪的吸力,从古镜碎片中汹涌而出!目标直指那块顽石!
秦烈瞳孔骤然收缩!
这反应……远超他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