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的势!直接…直接就把老奴推搡出来了!”
“还说…还说您一个…一个‘将死的废人’,用不着浪费王府的粮食!让…让老奴滚远点,别污了他们的地界!”
“他们…他们连每日该送来的那碗馊粥…都…都停了三天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秦烈的心脏,狠狠收紧!
扣光份例!
断掉供给!
这是要把他彻底逼上绝路!要让他无声无息地烂死在这个破院子里!
赵贵…这条二房的忠犬!宰相府伸进王府的爪子!
秦烈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掌心里那块冰冷的青铜碎片边缘,深深硌进了皮肉。
细微的刺痛感传来,却奇异地压制住了胸腔里翻腾的杀意。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清晨的寒意灌入肺腑,强行压下了喉头的腥甜。
“知道了。” 秦烈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仿佛福伯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如何。
福伯愣住了,浑浊的泪还挂在眼角。
他呆呆地看着秦烈,看着世子爷那张苍白却过分平静的脸。
预想中的愤怒、绝望、甚至崩溃都没有出现。¤:^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这平静,反而让福伯的心更加揪紧,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世子爷…您…您别吓老奴啊!” 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这是要断您的活路啊!您…您可怎么办啊!”
“活路?” 秦烈微微抬起头,目光掠过小院低矮的土墙,投向王府深处那些巍峨楼阁的模糊轮廓。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讥诮。
“让他们拿。”
短短三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干裂的唇间吐出。
却像三块浸透了寒冰的巨石,狠狠砸在福伯的心坎上。
福伯张着嘴,彻底失声,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震惊和茫然。
让他们拿?
这是什么意思?是认命了?还是…
秦烈没再解释。
他扶着粗糙冰冷的树干,一点点,极其艰难地站起身。
双腿的剧痛让他身形微微摇晃,额角瞬间又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他站住了。
他伸手,在那破旧的布包里摸索了一下。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是那块最低劣的下品元石,上次矿山之行收获的几十块之一,修炼消耗所剩无几。
他将其余的硬窝窝头和咸菜疙瘩重新仔细包好,塞回福伯枯瘦颤抖的手中。
然后,摊开自己的手掌。
掌心,静静躺着那块鸽蛋大小、灰扑扑、只蕴含着一丝微弱元气的下品元石。
在破晓微弱的曦光下,它毫不起眼,甚至比不上权贵子弟随手打赏下人的一块碎银。
“这个,收好。” 秦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福伯茫然地看着掌心那块灰石头,又看看秦烈。
“世子爷…这…这是…”
“拿去。” 秦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找‘老鬼’,或者黑市上可靠的人,兑成银子。”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福伯身上那件空荡荡、沾满污渍的破袄子上。
“给自己买件厚实点的冬衣,买点好的吃食。剩下的,留着应急。”
福伯浑身剧震!
他看着掌心那块冰冷的石头,再看向秦烈身上那件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同样单薄破烂的棉袍。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酸楚猛地冲上鼻腔!
“世子爷!不可!万万不可啊!” 福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枯瘦的手死死攥着那块元石,像攥着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肝都在颤。
浑浊的老泪汹涌而出,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肆意流淌。
“老奴…老奴一把贱骨头!冻死饿死都是活该!您…您自己都这样了!这…这是您修炼的命根子啊!您怎么能…怎么能给老奴糟蹋啊!”
他泣不成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
“老奴该死!老奴没用!护不住您,还…还让您把保命的东西拿出来…”
卑微的呜咽在死寂的小院里回荡,带着一个老仆最深沉的绝望和自责。
秦烈静静地看着跪在脚下、泣不成声的老人。
那佝偻颤抖的脊背,像一根被岁月和苦难压弯的枯竹。
王府的寒风,似乎在这一刻,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