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世间最易碎的珍宝,轻轻托起她那只受伤的手腕。
他粗粝的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无限怜惜,极其轻柔地、近乎膜拜地抚过那圈深紫的淤痕。这极致的反差,充满了令人心魂震颤的张力。
“她选择了尼罗河,选择了埃及,选择了…我蒙凯帕拉(凯帕)!”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神庙中回荡千年的誓言,响彻寂静的露台。
他灼热的目光紧紧锁住苏霓惊魂未定却依偎着他、眼中流露出依赖与信任的眼眸,“她是我的星辰,是我蒙凯帕拉以生命和灵魂起誓守护的唯一光芒。任何人,”
他缓缓转过头,金色的眼眸再次锁定辛纳,那眼神己不再是愤怒,而是如同凝视死物般的、冻结一切的森然杀意,“胆敢再伤害她一丝一毫,觊觎她的光芒,试图将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冥府的宣判,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无论他是巴比伦的雄狮,还是赫梯的群狼,都将承受尼罗河最汹涌的怒涛,承受埃及法老不死不休的复仇!本王的剑,必将饱饮仇敌之血,首至诸神黄昏!”
这赤裸裸的、浸透血腥气息的死亡宣告和那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挚爱宣言,如同两把重锤,狠狠砸碎了辛纳最后的防线!
他看着凯帕对苏霓那极致温柔、如同守护神祇般的呵护姿态,看着苏霓依偎在凯帕身后、那苍白脸上流露出的安心与依赖,巨大的痛苦和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踉跄着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石柱上,脸色惨白如金纸,琥珀色的眼眸中只剩下绝望的灰烬。他知道,他不仅彻底失去了她的人,更永远地、彻底地失去了…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可能。
巴比伦的星空,从此黯淡无光。
而在露台入口处,那根描绘着荷鲁斯神战胜赛特巨幅浮雕的巨大廊柱投下的、最浓重的阴影深渊里,一双如同毒蛇般冰冷、闪烁着淬毒嫉恨光芒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贪婪地吞噬着眼前这出精彩绝伦的戏剧。
安纳托莉亚如同最完美的暗影,与赫梯的深紫红长裙融为一体,只有那枚巨大的黄金太阳圆盘在阴影边缘反射着幽冷的、如同毒牙般的光芒。
她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辛纳那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痛苦质问与失控暴力,苏霓手腕上那圈刺目诱人的淤痕,蒙凯帕拉如同天神震怒般的降临与那令人心折的绝对保护,以及最后…那充满血腥威胁的深情宣言和他对苏霓那令人作呕的、极致的温柔呵护——那呵护的姿态,是她安纳托莉亚梦寐以求却永远无法触及的禁果!
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名为嫉妒的毒火,如同地心熔岩,在她冰冷的胸腔内疯狂奔涌!她看着蒙凯帕拉赤裸的、如同阿蒙神般健硕完美的上半身,汗水在月光下沿着他壁垒分明的肌肉沟壑滑落,那充满力量与雄性魅力的躯体,本应属于她!
属于赫梯帝国最尊贵的公主!而现在,却被那个低贱的东方女人所独占!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保护欲、所有如同太阳般炽热的光芒,都倾注在那个女人身上!
“呵…”一声极轻、却充满怨毒与冰冷的嗤笑,无声地从安纳托莉亚紧抿的红唇中逸出。她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疼痛才能稍稍压制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疯狂嫉妒。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再次刺向苏霓手腕上那圈淤痕,一个阴险歹毒到极致的计划,如同尼罗河底最黑暗、最致命的毒水草,在她心中疯狂滋生、蔓延。
“妹妹…莱拉…”安纳托莉亚无声地咀嚼着这个从辛纳口中反复提及、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恶毒而兴奋的寒光,“巴比伦的小公主…星辰姐姐…多么脆弱…多么完美的…羁绊啊…”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袖中那枚冰冷的、刻有赫梯王室双头鹰徽记的青铜护身符碎片,如同抚摸着即将出鞘的毒刃。
既然蒙凯帕拉将苏霓视为不可触碰的逆鳞,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星辰…既然辛纳对那个小公主如此在意,…那么,就让这份“姐妹情深”,成为点燃战火、焚毁一切的绝佳火种吧!让那个被蒙凯帕拉捧在手心、视若生命的星辰,因为巴比伦王的“意外”,而彻底…熄灭!
让她从云端跌落泥沼,让蒙凯帕拉亲眼看着他守护的光芒因她而熄灭!让他痛不欲生!然后…她安纳托莉亚,将作为唯一的安慰者,趁虚而入,最终登上埃及王后的宝座!
她最后贪婪而怨毒地看了一眼露台上——法老依旧紧握着苏霓受伤的手腕,低头凝视着那圈淤痕,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那伤痕带来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