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疑。
“懂一点。”回答简单如述小事。
“陛下!军医来了!快让开!”卡纳克焦急吼声如闷雷滚近。
微凉的手迅速离开。素白衣角晃动,似要退开。
老军医粗糙手指带着惊恐颤抖,正要触碰毒箭——
“别动!”
清越女声陡然拔高,如冰冷刀锋划破嘈杂!急切与不容置疑的权威,竟让老军医手指僵在半空,惊愕回头。
“箭头位置险要!贸然拔除,大血管破裂……”声音主人意识到失态,后半句压低,但警告烙印在每个人耳中,包括意识挣扎的蒙凯帕拉。
她转向卡纳克,语速极快,紧迫不容置喙:“将军!我需要大量煮沸清水!干净亚麻布!越多越好!火!快!蜂蜜若有!最烈的酒!快!”
卡纳克被一连串专业命令砸懵。从未有女奴,尤其异族女奴,敢如此对他说话。他下意识看向法老。
蒙凯帕拉在剧痛麻木中捕捉到卡纳克的犹豫。用尽最后清醒神志,微不可察点头。这是此刻唯一判断——这声音比惊恐军医更知该做什么。
“快!按她说的做!”卡纳克立刻咆哮。
“抬到避风处!动作要稳!”女声指挥若定。士兵被镇定感染,动作迅速有序。
蒙凯帕拉被小心抬起移动。/r+u\w!e+n¢.·n+e,t′每一次颠簸带来撕裂剧痛,他强忍。被安置避风处,铺厚毡毯。草木清香始终萦绕,如黑暗浮木。
昏沉中,粗糙毡毯掀开,背部接触冷空气。浸湿温热布巾极其轻柔擦拭伤口周围粘稠血污。动作小心果断,避开箭杆。温热水流冲淡血腥,带来短暂舒缓。
“忍一下。”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很近。平静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蒙凯帕拉勉强睁眼。视线模糊,上方朦胧俯身轮廓。一束乌黑柔顺发丝从额前滑落,垂在视野边缘。发色如最深子夜,无埃及女子卷曲,笔首如瀑,火光下泛润泽光。纯粹东方的质感。
浓烈刺鼻酒味传来。冰凉辛辣液体小心翼翼淋在伤口周围。如烈火灼烧!蒙凯帕拉浑身肌肉绷紧如铁,野兽般闷吼,牙关咯咯作响,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我知道很痛,忍过去。”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奇异抚慰力。一只手轻按未受伤右肩,掌心微凉稍缓酷刑。
剧痛退潮,留尖锐余韵与更深疲惫。意识更沉重,如被巨石拖拽下沉。士兵搬动声、火堆噼啪声、老军医惊疑低问,模糊遥远如隔厚水。
唯那女声清晰穿透混沌帷幕。
“……刀。”简洁吩咐。
金属冷光在火光下反射。蒙凯帕拉模糊看到她拿起一柄小巧不可思议的工具,比军医柳叶刀更薄、更亮、形状更奇特,在她纤细指间灵活转动。
她俯下身。草木清香再次笼罩。甚至能感觉她温热呼吸若有若无拂过肩颈皮肤。
“会有些疼,别动。”声音压得极低,全神贯注的凝重。
下一刻,冰冷、锐利、精准刺痛从箭伤边缘传来!非蛮横撕裂,是冷静到心悸的切割!肌肉瞬间痉挛,她动作无丝毫停顿犹豫。奇异小刀在她手中如有生命,以蒙凯帕拉从未想象的方式,精细切割伤口周围因箭镞倒钩翻卷阻碍拔除的皮肉组织!
这感觉……像处理最精密的黄金器皿,而非血肉模糊的伤口!
剧痛、失血、毒素侵蚀、超越认知技艺的冲击……数重力量撕扯紧绷神经。蒙凯帕拉再也支撑不住。黑暗如狂暴尼罗河水将他吞没。最后残存感官:肩后冰冷锐利触感,鼻端奇异草木清香。
蒙凯帕拉被灵魂抽离般的剧痛刺醒。
意识浮出漆黑海面。左肩胛下方伤源如烙铁反复烫灼,心跳泵送滚烫岩浆冲刷脆弱神经。浓郁腐败腥甜混合劣质药膏窒闷气味钻入鼻腔。
他猛地睁眼!
陌生低矮亚麻布帐顶。陶制油灯摇曳昏黄光线,投下巨大扭曲阴影。空气闷热凝滞,弥漫血腥、汗臭、草药苦涩。临时军帐。
剧痛屈辱如毒蛇噬心。上下埃及共主,神鹰荷鲁斯化身,竟被卑劣毒箭击倒,如尸体任人摆布?狂暴怒火冲垮刚恢复的清明!
他试图撑身,左肩撕裂剧痛让他闷哼跌回硬榻。
动静惊动帐内人。
“陛下!您醒了?!”卡纳克粗哑惊喜惶恐声在榻边响起。他魁梧身影凑近,血丝眼中满是疲惫担忧,岩石般脸上写满后怕。“阿蒙神庇佑!您感觉如何?军医!快!陛下醒了!”语无伦次。
蒙凯帕拉未理会。布满血丝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瞬间钉在卡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