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渡,将他按着坐到了床上,“张尚书把上衣脱了吧。”
张重渡知晓这不合礼数,但他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撑不住了,再不处理伤口,说不定真的昏厥过去,那样只会连累了辛玥。他解开系带要脱去上衣,可右臂用不上力气,脱得很艰难,辛玥伸手帮忙,两人的手正巧碰触在一处。辛玥忙抽回了手,张重渡的手停在衣领处久久不动。“我帮张尚书脱吧。”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辛玥稳定心绪,继续为张重渡脱外衣。张重渡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啪——”地一声,那封信和小瓶一起掉了出来。辛玥没多想,顺手捡起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张重渡盯着信封,长久地不动,任由辛玥为他清洗伤口。辛玥清洗地很仔细很小心,手臂的伤口不深,清洗过后只流了一点血就止住了,可腰间的伤口有些深,一直在渗出血来。她拿过金疮药,刚涂抹在腰间的伤口上,张重渡“呲——”一声,下意识往前一躲。“我弄疼你了?”辛玥抱歉地说道:“我第一次处理伤口,把握不好轻重,请张尚书见谅。”张重渡的心早就化成了一滩春水,荡漾散乱,他哑着嗓子说道:“三公主做得很好,是这金疮药,涂在伤口上令人疼痛难忍。”辛玥道:“你忍一忍,我很快就上完药。”“劳烦三公主了。”张重渡始终僵着身子屏着呼吸,皮肤上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栗,辛玥每一次的碰触都让他心悸,若不是金疮药太疼,他怎么舍得躲避?涂好药,辛玥拿出布条,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还好,腰间的伤就不怎么好包扎了,布条需得缠腰。要包扎,辛玥不得不从身后抱住张重渡,她思索半晌,将布条的一边从张重渡腰边递过去,“张尚书,帮我拿一下。”张重渡看向布条,意识到辛玥包扎的不便,他却由不得自己,想象着辛玥从背后抱他的场景,身体里有着无法克制的冲动,灼烧着他的心。用力压制住悸动,接过了布条。在张重渡的配合下,辛玥很快处理好了伤口,她又从箱笼中取了件衣袍。“张尚书的夜行衣都是血渍,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这还是上次张尚书穿过的那件衣袍,先凑合穿两个时辰吧。”说着,辛玥展开衣袍,披在了张重渡身上,“张尚书安心休息,寅时三刻我来叫醒你。”辛玥转身离去。“三公主。”张重渡叫住了她。辛玥回头,“张尚书可还有事?”有些话,他很想对辛玥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辛玥恍然大悟道:“张尚书放心,今夜的事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她看一眼窗外,白茫茫一片,“这场大雪可真及时,掩盖了血迹,也掩盖了脚印,不用我连夜抹去张尚书的血迹。”烛火婆娑,倩影绰绰,张重渡注视着辛玥,言语哽咽,心有千千结无法言明。辛玥以为张重渡不相信她,再次承诺道:“不论明日我听到的是何等严重的消息,都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夜,张尚书放心,今夜我们不曾见过。”“我相信。”张重渡起身,深深瞧着辛玥,他应该感谢烛火的昏暗,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三公主的救命之恩,臣来日定当报答。”辛玥呼了一口气,她应该是能保住性命了吧。她轻轻点头,擡步越过了屏风。坐到方桌旁,看着方桌上的长剑,辛玥心里很不踏实。她救了张重渡,同时也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会不会根本就没打算相信她?张重渡嘴上说报答,心里想的不会是要杀她灭口吧?是不是就不应该救他?不不不,他捂着她的嘴,手里拿着长剑,即使身负重伤,想要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呢,她从不想知道任何人的秘密,为何总是避无可避地牵扯其中呢?辛玥趴在方桌上,回头看了看床榻的方向,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张重渡不像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愿如此吧。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再清醒时,天已微亮,方桌上的剑不见了,夜行衣不见了,张重渡也不见了,只有叠好的长袍放置在床榻上。她困的厉害,将衣袍放回箱笼中,躺上床拉过锦被,很快又睡着了。“三公主,六皇子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辛玥听见小灼的声音,她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来。小灼绕过屏风进屋,惊讶道:“这帷幔怎么搭起来了?我昨夜伺候公主歇息的时候,分明将帷幔放下来了。”辛玥道:“我半夜突然醒了,赏了会雪。小灼,为我梳洗吧。”梳妆完毕,辛玥到了正厅,辛照昌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