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众人道:“陛下万岁!”张重渡起身接旨,温东明小声在他耳边道:“今日我在老地方等。”“嗯。”张重渡微微点头,而后大声吩咐人打赏,又道:“温公公请到内里喝杯热茶。”“我这等闲人就不打扰各位大人了。”说完,温东明转身离去,走出刑部,他支开了随行的两名太监,独自进了清风居。刑部前院,众人一一向张重渡道贺,皆改了称呼,听着“尚书”这称谓,张重渡心情沉重,应付完道贺的同僚,并按照惯例允诺改日请众人到府上参宴后,便匆匆往徐府行去。来到徐府门前,他刚要叩门,门却轻轻一推就开了。绕过影壁,他的眼前一片荒凉冷清,瞧不见一个人影。同徐洪共事八载,怎么也算有些交情,那日相谈后,他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心里一直惦记着前来送别,只是没想到,徐鸿动作如此之快。想起往事,心中怀念,缓缓行步来到两人常常相谈的书房,一转眼看见一方砚台重渡,老夫知晓你会来,也知晓你还惦念着老夫,老夫很感激。老夫有一句话送给你:天行道,何为道;天可为,如何为,皆乃人之所行所为,替天行道也。张重渡心中震惊,他实在没想到,徐鸿竟有此想法,之前柯其仁告诉他组建了一只两千人的队伍时,也隐晦地表达过同样的想法。没想到徐鸿这样的老臣对辛氏皇族也失望至此。可他还没有失望,五皇子虽平庸,却不至于像当今圣上和太子一样,对人命丝毫不在乎,对百姓半分不关心。自身才能有限,若能知人善用,任用贤臣,大晟还有救。他点燃一旁的烛火,将纸张燃成灰烬。走出徐府,张重渡来了清风居。姜霖因值守,来得最晚,酒菜早已上桌。一进门,姜霖就道:“这顿算是张尚书的晋升宴吗?”张重渡道:“子溪,你如何也调侃我。晋升宴自然要在侍郎府办,如今快到年关,先让大家好好过年,待大朝会过后,初五六再办。”“不对哦。”姜霖坐下,“府上的匾额可要换了哦,是尚书府。”“不如直接换成张府算了。”张重渡喝下一口酒,“就像之前徐尚书那般,何苦显得那般高调。”“随你,随你。”姜霖吃了一大口菜,“值守了一日,饿坏我了。”他边吃边问,“东明,陛下身子究竟如何?”“时好时坏,有时精神矍铄,有时性情暴躁,摔东西,打骂宫人们是常事。”温东明摇摇头,撸起袖子,胳膊上都是青紫的伤痕,“不过打完后,若精神恢复了,又会给赏赐,性情多变,越来越不好侍奉了。”温东明想起皇帝发疯的时候,见东西就摔,见人就打,就连李福都未能幸免,他们又不敢还手只得挨着。幸而皇帝不喜练武,用脚踹的时候多,否则还不得拿剑乱砍,不知道每次发疯要死多少宫人。张重渡和姜霖同时拿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温东明面前。“多谢公子,多谢姜统领。”温东明收好药瓶,“我皮糙肉厚,都是外伤,一夜就差不多好了。”张重渡心里不是滋味,拍了拍温东明肩膀。姜霖气得没了食欲,放下筷子,饮了一大口酒。温东明笑着道:“我真没事。”姜霖又仰头喝下一口酒,问张重渡,“你说五皇子让你们搜集太子做过腌臜之事的证据,如何了?”张重渡道:“梁宽那边已搜集了不少,齐山玉这边有些麻烦,左督御史是太子的人,如今他在都察院很不受待见,干脆称病不上值。”他淡淡一笑,“齐山玉心思活泛,却也受不得半分委屈,他不愿就算了。”饮下一口茶,他继续看向姜霖,“名单上的那些人如何了?”“没几个干正事的,买官卖官、欺压百姓之事几乎日日都在发生,我本想在正月初一大朝会前先将这些证据整理好给你,杀鸡儆猴弹劾几人,谁知陛下南巡回来根本没回宫,太子监国,还怎么弹劾这些人?且近日朝堂上,太子欲加之罪排除异己,逼得许多看不惯太子作为的朝臣辞官,真是一片混乱!”姜霖越说越气,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张重渡按住他正要倒酒的手,“我有办法,你别着急。”“除夕之前,陛下恐不会回宫,你将证据整理成册交给大公主,大公主可除夕之前去一趟汤泉行宫,见机行事,若陛下纵容这些官员,我们再做打算。”姜霖道:“好,我明日就去凤阳阁。”翌日一早姜霖去凤阳阁时,看见江禾煦背着药箱往西边行去,他有心上前询问,又顿了步子,看了看手里的册子,入了凤阳阁。这边,江禾煦步履匆匆,直直入了内殿。“今日三公主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