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身子怕是受不住。
当张重渡再次探出头来时,辛玥大喊道:“张侍郎,上来吧,明日再寻。”张重渡露出灿烂的笑容,“无妨,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话音刚落,又沉入了水下。辛玥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她转头看向端着热茶的姜霖,“姜统领,虽然我不知为何‘你’的腰牌落进荷塘,非要张侍郎捞取,但只让张侍郎一人捞取,恐怕不太妥当吧。”那个‘你’字,辛玥说得重,言语间的偏向显而易见。姜霖是有苦说不出,他还值守呢,就被拉到了这里来,虽说他确实应该下水帮忙,但他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万一发生什么事,他可是要护卫整个皇宫安危的。他看着三公主一脸钦佩担忧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张重渡这招叫苦肉计。“臣尚在巡守,剑不能离身,一旦有事,随时准备拔剑。”辛玥点头,“哦”了一声,便不再同姜霖说话,专心看着水面。话说张重渡可是个文官,这身子比不了武官,要是冻坏了,在她的揽月阁发生了什么事,她可担不起。同时,看着张重渡毫无怨言地又是十多次浮沉,心里越来越柔软,吩咐小太监拿来了厚厚的锦被。“找到了!”张重渡举着腰牌游出了水面。辛玥忙挥手让候着的宫人过来。有人披锦被,有人递姜汤,还有小太监拿着帕子擦湿发。姜霖三两步走到张重渡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张重渡将手里的腰牌递给他,“我说话算数。”辛玥道:“我为张侍郎准备了干净的衣物,身上的湿衣,宫人们会尽快烤干。张侍郎请到厢房更换吧。”张重渡道:“那臣就不客气了,多谢三公主。”他刚要迈步,又转头看向傻傻站着的姜霖,“姜统领不是还要巡守吗?如今腰牌已捞到了,还不赶快走。”姜霖瞪了瞪眼,接着十分不自然地笑了笑,对辛玥抱拳行礼道:“三公主,那臣就先走了,张侍郎还烦请三公主照顾。”辛玥微笑着轻轻点头。张重渡看着姜霖离开,对辛玥道:“三公主,臣先去换衣服,之后再请公主赐教。”辛玥道:“我在书房等张侍郎。”张重渡跟着小太监去了厢房,辛玥先行到了书房。揽月阁中的书房,她极少踏入,通常作画读书都是在自己房中,她不似旁的皇嗣,需要一个商谈事务的地方,书房于她而言,只是她存放书画的地方罢了。故此,这里没什么装饰摆件,简朴冷清得好似不存在于华丽的皇宫。她让小灼准备好笔墨,拿来琵琶等器乐。等了不到一炷香时辰,张重渡走入了书房。辛玥一看见张重渡的样子就笑出了声,“张侍郎,抱歉,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合适的衣裳了。”揽月阁里唯一的正常男子服饰,是当初母妃在世时给外祖父缝制的,只是衣服做好了,却传来了祖父过世的消息,这衣服便留下了,她也没舍得扔。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不过,瘦了些,短了些,衣服紧绷在身上,袖口缩到了手腕以上,下摆快缩到了膝盖。张重渡穿着确实滑稽了些。“凑合几个时辰,无妨。”张重渡穿着很不舒服,但能逗辛玥笑一笑,他觉得很值得,“这件衣服针脚细密,绣纹精致,瞧着比尚衣局的女官缝制得还好,臣就怕给撑坏了。”辛玥淡淡一笑,“这件长袍是母妃为外祖父缝制的,祖父早已去世,还望张侍郎别嫌弃。”她没见过外祖父,谈不上什么感情,但看见这件长袍,又想起了母妃,鼻头一酸,红了眼眶,忙转过身,不想让张重渡看见她流眼泪。张重渡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想要靠近,又停住了脚步,立刻道:“怎会嫌弃,能穿上这件长袍是臣的荣幸。”辛玥平复了心情,转身对张重渡微笑,“张侍郎,我们先切磋音律还是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