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的地牢里,烛火将灰衣人的影子钉在潮湿的石壁上。·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陆景渊握着半块带血的莲花玉佩,玉佩边缘的荧光粉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与灰衣人后颈的胎记交相辉映。姜婉站在他身侧,袖中紧攥着从杀手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纸上“姜柔”二字的落款刺得她眼眶生疼。
“说吧,”陆景渊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谁让你们来的?”
灰衣人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目光在姜婉身上打转:“陆世子明知故问。侯府庶女买凶杀人,这事传出去……”
“啪!”陆景渊的软剑突然出鞘,剑锋擦着灰衣人耳垂钉入墙壁,“我问的是幕后主谋。”
姜婉注意到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知道他已动了真怒。她上前半步,声音却格外平静:“你若说了,我可以求陆世子留你全尸。否则……”她指了指地牢角落的刑具,“侯府的规矩,你该听说过。”
灰衣人瞳孔骤缩,显然听说过侯府处置叛徒的手段。他吞咽着口水,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忽然发出破罐破摔的笑声:“好,我说!一切都是姜柔姑娘指使的!她给了我们黄金百两,还有侯府的腰牌……”
“黄金在哪?”陆景渊打断他。
“在城西当铺的暗格里,当票在我靴底!”灰衣人连忙说道,“她还说,只要杀了姜婉姑娘,陆世子就会娶她,侯府和将军府的家产……”
“够了!”姜婉猛地转身,不想再听下去。?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她想起姜柔昨日在偏院赏花的模样,想起她总爱穿的粉色襦裙,心中一阵钝痛。原来那些看似示弱的眼泪,都是藏着刀锋的伪装。
陆景渊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对暗卫冷声下令:“带他下去,严加看管。”待杀手被拖走,他才轻声道:“早就该想到是她,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如此执迷不悟。”姜婉接过小桃递来的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景渊,我想现在就去见祖母,当面问清此事。”
侯府正厅的烛火将祖母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显得格外单薄。她听完姜婉的陈述,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案上:“这个孽障!竟然做出这等事!”
“祖母,”姜婉跪在蒲团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该如何处置?”
祖母闭了闭眼,像是在强忍怒气:“按侯府规矩,勾结外人谋害嫡女,当废去庶女身份,永远幽禁。只是……”她看向姜婉,“你可愿意给她留条活路?”
姜婉想起小时候姜柔总爱跟着她摘桂花,想起她第一次绣坏帕子时的慌张模样,心中叹了口气:“幽禁即可,不必赶尽杀绝。”
陆景渊却往前半步:“老夫人,姜柔此次勾结的是血手盟,若不严惩,恐难服众。~萝~拉,暁·税_ ~追·嶵¨欣·章,节\何况……”他看向姜婉,“我怕她日后再暗中使坏。”
“哀家明白。”祖母点头,“只是婉婉心软,哀家不想让她将来后悔。这样吧,将她送去西山别庄,派专人看守,永不得回京。”
姜婉知道这已是最重的处罚,便不再多言。离开正厅时,她看见偏院方向亮起一盏孤灯,想起姜柔房中的雕花拔步床,想起她总爱收集的胭脂水粉,忽然觉得那些物件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后悔吗?”陆景渊轻声问。
“不后悔,”姜婉摇头,“只是难过。曾经那么亲的姐妹,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陆景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不是所有的种子都能开花,有些执念,只会让人心生毒瘤。”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在你我始终清醒。”
次日清晨,姜婉在花园修剪花枝时,小桃匆匆跑来:“姑娘,不好了!姜柔姑娘她……她自尽了!”
手中的剪刀“咔嗒”落地,姜婉只觉眼前一黑。等她赶到偏院时,看见姜柔躺在床上,手中攥着半瓶鹤顶红,嘴角还沾着血渍。祖母坐在一旁,眼中满是痛惜:“今早送饭的丫鬟发现的,已经请了大夫,只是……”
“为什么?”姜婉跪在床边,看着姜柔苍白的脸,“明明已经答应送她去西山,为何还要寻死?”
“或许……”陆景渊捡起地上的遗书,“她终究是没脸面对。”
遗书上字迹潦草,只有寥寥数行:“庶女之身,永无出头之日。与其苟活,不如赴死。望姐姐与陆世子……白头偕老。”最后那个句号洇开一片血渍,像是她用尽最后力气落下的悔恨。
姜婉攥紧遗书,忽然想起姜柔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