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嫁入镇南王府时,曾戴着它整肃府中贪墨的管家。”他忽然轻笑,“看来你这一仗,打得漂亮。”
“不过是将心比心。”姜婉将银镯收入檀木匣,匣中还躺着陆景渊送的平安符,“表姑怕的不是我出身侯府,而是怕陆家儿媳撑不起门楣。”她顿了顿,望着窗外的腊梅,“就像你怕我受委屈,却从不干涉我如何应对。”
陆景渊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抄经留下的痕迹:“明日我便出征,此去漠北凶险,若三个月后未归……”
“不会的。”姜婉伸手按住他的唇,“你瞧这银镯,表姑说凤凰衔穗能辟邪。”她从袖中取出封信笺,上面画着她新设计的军屯粮仓图,“我等你回来,一起看这粮仓堆满新粮。”
陆景渊低头轻笑,从怀中取出个小瓶,里面装着漠北的细沙:“每到一处,我便攒些当地的沙土。等回来时,给你做个‘万里山河’的盆景。”
靖远将军府外,吴表姑的马车缓缓启动。她望着手中姜婉的绣绷,对丫鬟道:“去把这绷面用金线裱起来,挂在书房的《镇南战图》旁边。”她顿了顿,“再送十箱南方蜜橘给姜姑娘,就说……就说镇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懂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女子敞开。”
姜婉站在府门前,目送陆景渊的黑马消失在雪幕中。她摸了摸腕间的银镯,忽然想起暖花厅里吴表姑松动的眼神——那不是妥协,而是看见同类的释然。有些试探从来不是恶意,而是深宅女子对“合格”的执念,而她庆幸自己用绣绷与账册,织出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雪粒子忽然飘落,打在《耕织图》的玻璃罩上。姜婉转身回府,路过暖花厅时,看见自己的“雪梅图”已被挂在屏风上,露珠在月光下仍晶莹如初。她忽然轻笑——这深宅里的每一场试探,都是命运赠予的锦缎,只要用心绣出自己的纹样,终会织就属于自己的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