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光亮,"若把新线和旧线在洪泽湖处接驳,既能避开官粮高峰段,又能节省两日脚程!"苏明远推了推眼镜,将一张纸递给苏半城:"试算过了,成本只增加一成二,但运量能提升两成五。"
苏半城接过纸,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他忽然想起昨晚在盐场散步时,看见几个年轻伙计蹲在晒盐池边,用竹片在盐堆上画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新航道的简易地图。
"就按这个方案办。"他将图纸拍在桌上,"明修负责新线试航,明远统筹粮草调度。"又转向门口侍立的管事,"从今日起,凡是能提出可行改良方案的伙计,破格升为小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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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响起低低的惊叹。苏明修忽然起身,对着苏半城深深一揖:"昨日冲动,望大哥海涵。"苏明远也跟着行礼:"小弟太过保守,险些误事。"
苏半城扶起他们,目光扫过堂下族人:"咱们苏家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一人独断,也不是众人乱战。"他抬手取下墙上的匾额,露出背后暗藏的夹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份条陈,最早的一份落款是"苏明修,丁未年孟夏"。
"以后每月十五,各房都要交一份条陈。"他抽出最上面那份,是昨晚 youngest 堂弟写的《关于用竹篾加固盐包的设想》,"好的建议,咱们就试;试过不行的,就记在这夹层里。"他拍了拍墙面,"咱们盐运人,总得给后人留点能踩的石头。"
阳光穿透浮尘,在堂中织出一道金色的通路。苏明修忽然指着窗外:"大哥快看!"只见码头上,新漆的福船正缓缓驶入泊位,船帆上"苏记"的商号在风中猎猎作响。船头立着几个年轻伙计,正对着议事堂方向指指点点,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光彩。
苏半城忽然笑了。他知道,这场关于扩张与保守的争论,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就像晒盐池中卤水与淡水的比例,多一分则苦,少一分则淡,唯有在反复调和中,才能析出最晶莹的盐粒。
议事堂外,蝉鸣声渐起。他伸手替堂弟们整理好歪斜的衣领,像当年父亲做的那样:"走,咱们去看看新船。"
喜欢大民富商苏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