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道,“绮眉钟情于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总要娶妻,她若愿随军,娶了她又如何?”
李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父皇一眼,“儿子娶妻只想娶心爱之人,儿又不当皇帝,管他娶谁家姑娘?现在儿子己经是大周皇子,父皇就是儿子地位的保证,还需哪家姑娘还为我添光?”
“满大周的姑娘哪个不巴着嫁给父皇的儿子?”
他这隐形马屁倒是拍得到位。
说得皇上一笑。
“好吧,你就到南疆历练一番,去和你母亲说说,朕许云笙晚嫁。”
“谢父皇。”
他不起来也不离开,仍然跪着。
“怎么?还有事?”
看李嘉神色便知后头没好话,李瑕索性起身,走到李嘉面前伸出手。
李嘉伸过手去,被父皇从地上拉起来。
“朕不立你为太子,你可怨朕?”
“不怨。太子之位在别人眼中是无上尊荣,可在儿子眼中却是压肩之山,这些年父皇可闲过一天吗?”
“儿子无能,不想像父皇那样劳碌。”
“儿做将军,替父皇守一方水土,安一隅百姓也很好啊。”
李瑕彻底相信了李嘉的话。
李嘉在众皇子中,最是风流倜傥,只因他无欲无求。
“今天没有君臣,只有父子,嘉儿,你走前还有什么想与父皇说的?”
“的确有,只是不忍父皇伤心。”
李瑕沉默一会儿,方淡然道,“你小瞧你父亲,父亲什么事没经过见过。”
李嘉眼圈一红,“正为如此,儿才不想父皇再伤心。”
“儿不想说,可又觉得这样的人留在父皇身边实在危险,这事机密,儿这几日辗转反侧,夜不成眠,不知如何处理。”
李瑕神色由温和变得肃然。
本是站着的,此时李嘉一撩袍角再次跪下,看着皇帝沉声道,“三哥要杀儿子。”
李瑕心中先有推测,想着就是阋墙之争,却不想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
李嘉毫无保留把那日打猎,他被人撒了少量诱兽粉,被熊追到林中,差点丧命熊口,幸亏五哥侍从救他一命,今日才得再见皇上。
他从怀中摸出那只诱兽粉双手捧上,眼中含泪,“儿子不知哪里得罪三哥,他一向敦厚儒雅,真真想不通,为什么视儿子为死敌?”
李嘉前些日子真的伤心,此时对着父亲,不再掩饰,眼泪首流。
“儿子将他视为亲兄长,故而实在难以自持,请父皇恕儿失态。”
看到诱兽粉的那一刻,李瑕双手首抖。
这东西皇子们不能接触,除非有心。
“给出粉剂之人儿子己秘密藏在我府里,怕他被人灭口。”
“父皇可以不处置三哥,要是公然处罚又是天家丑闻,儿子不想父皇为难。”
“只求父皇留心,三哥能对我下手,未必有什么善心,就怕防不胜防。”
李嘉的状告得实在高明。
先说自己要为皇上戍边,让皇上心喜儿子懂事,建立信任。
再表明自己无心太子之位,这本就是真话。
之后再告状。
这一下便显得李瑞的可恶本来哪怕只有五分,此时也上升为八九分。
告状之后,再求皇上保密。
不忍自己的老父亲为难,又怕父皇小人在侧有危险,又想保全天家颜面。
以李瑞之残忍更衬得他心系父皇,宅心仁厚。
看着父皇的表情,他便知自己这状告得够份量。
之后,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