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仪突然的问话,瞬间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他们的目光在宋令仪和王晋之间流转。
金耀阳之下的第三个位置便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家主王晋。
“下官在,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宋令仪浅笑:“吩咐谈不上,不过是刚才听王夫人说王家有极好的宝石来路,便想跟王员外郎打个招呼,以后若有好东西,记得给我送个信。京中贵人多,需要打点的地方也多,有好东西只管送来,价钱都好商量。”
王晋自是忙不迭的答应,然后一头雾水的坐下。
不说宋令仪的公主身份,仅说宋家就不可能缺了宝石,他想不明白宋令仪为何突然示好。
但其他人不这么想。
原本宋令仪对金耀阳热情,却对杜凌风冷脸,众人都以为她只看得上官场之人。
可如今她跟王晋笑语晏晏,却说明事实并非如此。
虽是个肤浅蠢笨的,可到底是个公主,且听说跟宫里的关系也不差,这样的人,与之交好绝无坏处。
很快便有人尝试跟宋令仪攀谈,结果宋令仪态度十分友好。
这个反应给了其他人信心,大家纷纷开口,现场气氛更加火热。
唯有杜凌风和杜夫人坐在冷板凳上,被周围环境一衬托,更显凄惨……
宋令仪从宴席回了临时居住的客栈后,竟然吩咐押送物资的镖局先走一步,她在溪山城再多停留一天。
宴席结束,她还扇了杜凌风一巴掌。
毕竟之前杜凌风可是因为邀请她在溪山城逗留两日才被驳了面子。
翌日,宋令仪去了王家的银楼,带走了一匣子各色宝石。
又去了刘家的山珍铺子,买了好些北地特色山货和皮毛。
何家煤矿去不了,她便买了二十车煤炭,让人送去沙丘城。
四大家族,光顾了其中三家生意,至此,谁都知道宋令仪看不上杜凌风,甚至不打算和解。
送走宋令仪,四个家主聚在一起说话。
王晋安慰杜凌风:“一个黄毛丫头在我们面前玩离间计,手段也太嫩了些。你放心,哥儿几个已经给你想法子了,以后她若老实,咱们相安无事,倘若还敢找你麻烦,今日从我铺子里抱出去的一匣子宝石便是她受贿的证据。”
刘长河笑道:“我将野参混入山货,那些东西少说也值几千两,再加上两箱子皮毛,上万两的受贿金额是有的。”
何康接话:“二十车煤,我让人用最大的车装也是不少钱,煤炭行不了贿,但她没给钱,那就是强买强卖。”
王晋拍着杜凌风的肩膀道:“别再想劳什子公主,最近我那儿新来了几个美人,交给你先挑,兄弟够义气吧。”
杜凌风并不觉得解气。
自从四大家族成立,他在溪山城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这么些年,他还是头一回如此被人下面子,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娘们人,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除非宋令仪那个婊子任他处置!
宋令仪可不知道杜凌风结结实实的恨上了她,她正跟户部郎中颜宏逸商量着如何给庆元帝写折子。
“颜大人,我知道事实是溪山当地乡绅非要送我东西,我要出钱去买,可他们死活不收,我便拿钱找他们买了布和药材,可这说出去一点都不好听,也无法号召溪山其他富商捐钱捐物。”
“你就按我说的,写王晋、何康、刘长河三位乡绅心疼边关百姓遭遇,于是踊跃捐布捐药捐煤炭,此举甚善,还望皇上知晓。”
“不行!”颜宏逸拒绝得义正严词,“德宁公主,此乃欺君之罪,本官绝不会犯此等错误,只会在奏折上如实禀告!”
宋令仪见颜宏逸半段不退,气得脸都红了:“颜大人,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给户部捐钱了,定是你这样的顽固太多,将他们都给气跑了!”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肯定是要按照原本的想法,把这事儿宣扬出去,让京城、溪山城、甚至边关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善举。”
“我要让溪山富商以他们为榜样,踊跃捐钱捐物,为重建边关赢得更多助力。”
说罢她根本不给颜宏逸反驳的机会,提着裙子快步上了马车。
锦心随后跟了上来,捂嘴乐道:“公主您是没看到颜大人的模样,我头回看到有人生气,胡子竟真的能翘起来。”
宋令仪闻言忙道:“那你赶紧给他送碗清心茶过去,别真的气出个好歹。”
她正是因为知道颜宏逸的为人,才特意去找颜宏逸商量写奏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