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对面走来了黑袍道士墨旋。
墨林和他行礼,墨旋身上还带着酒气。不远处,养心宫的琉璃瓦上躺着一个白衣人,正是文般若。
墨林微笑道:“文掌门好兴致,居然比我还爱酒。我那傻师弟,你看过现场了吗?百里太后的尸体还在里面吗?”
墨旋摇头:“已经移走了,毕竟过去几天了,没有保护,已经开始腐臭。现在里面空荡荡的,死去的宫女和产婆也被处理掉了,她们也是人,也会腐烂的!”
墨林环顾四周,确实如墨旋所说,但他眉头紧锁,直视墨旋追问:“尸体是什么时候移走的?”
“这个,师弟我就不太清楚了。”墨旋无奈地摊手。
墨林望向文般若,问道:“文掌门,我相信你的话。你们是在何时何地遇到那情况的?”文般若回答:“就在两个时辰前,皇宫的内班院来了几个小太监,他们把尸体都搬走了。”
墨林笑了笑,转头看着墨旋,墨旋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他瞪了文般若一眼,但因为说话的是书生,他也无可奈何。“师弟,是你让人搬走的吗?”墨林笑着看向黑衣道士,墨旋的脸色阴沉:“师兄说笑了,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况且,听说师兄能见微知着,何必非要看那些臭气熏天的尸体呢?”
这话带有明显的挑衅,墨林迈步向内走去,灵瑜紧跟其后,走到墨旋面前做了个鬼脸。墨旋从未见过这位紫衣姑娘,一时有些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中有座回龙壁,壁墙根下放着一张茶几,上面有几杯已经风干的淡茶,显得凌乱不堪。文般若接着说:“那天分娩时,邺王、大礼官和司马道长在这里品茶赏月。”
墨林听到司马种道的名字,皱眉回头看向墨旋,墨旋轻轻点头,而墨林心中满是疑惑:“这道士你是从哪里认识的,不周山上可没有这样的人物!”
“师兄管得也太宽了吧,这世上的道士不姓周,难道都得姓葛你才满意?”墨旋的话语无礼,墨林也不悦:“我问你,你扯师父进来干什么?”墨旋反驳:“你少提那个老家伙!他是你的师父,我可不认!”
黑衣道士脸色涨红,墨林不予理会,他在桌前凝视片刻,然后问文般若:“文掌门,据你所知,案发前他们在这里喝茶有多长时间?” 文般若摇头:“不清楚,只知道百里太后分娩困难接近一个时辰。”
墨旋点点头,将脸靠近茶几,低声自语:“从茶杯的摆放来看,原本这里有两人,应该是温侯俊和司马道道,他们是同一类人,不必多说。第三个杯子还剩半盏茶,如果回溯几天,这杯茶应该还是满的,所以第三个人并没有喝茶。邺王本来就和温侯俊不合,不喝他的茶是很合理的,符合他的孤傲性格,所以坐在中间的确实是邺王。”
“邺王来这里,应该是关心第三个皇子,一旦发生事情,他们三人肯定会进去查看,然后就都说不清楚了。”墨林喃喃自语,低头走进去。此时的养心宫庭院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血迹,脚印混乱不堪。
“地上的脚印交错,但茶几周围几个人的脚印还是可以分辨的。邺王应该是走在最前面,温侯俊和司马道道紧随其后。地面上偶尔能看到后两者的脚印,而邺王的脚印却模糊不清,这表明他可能穿着拖地长袍,可能是大红猩猩毡或者红雀大氅。”
“这种步法会抹去前一步的脚印,但紧随其后的两人脚印则会清晰可见。走在前面的是温侯俊,而后面的人脚印始终错开一格,显示出司马种道对等级秩序的尊重,但他的脚印比温侯俊的深,说明他的体重可能更重。”
“我见过司马种道,以此推测,温侯俊应该身形瘦削,他的左脚印外侧更深,磨损严重,表明他走路时往外倾斜,肯定不是那种走路姿态像女子的宦官。左脚用力明显,很可能是个左撇子。目前只能看出这些。”
墨林话音刚落,灵瑜瞪大了眼睛,上方的文般若也震惊不已,从屋檐上飞身而下:“这些都是你刚才看出来的吗?我认识温大人,他确实是个老瘦的左撇子!”
“这样说来就对了,有生还者的话,我必须审问他们,先审问,再验尸!”墨林显得习以为常,而墨旋的脸色却阴沉得如同水潭。
墨林示意灵瑜,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文般若来到墨旋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文般若:“你的师兄,真是可怕啊!”墨旋:“他一直都是这样,如果你不想让邺王牵连其中,就少在他面前提线索。我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