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一直没有多说话的参知政事曾布也说道:圣人有言,十世之仇,尤可复也!何况西贼猖獗已非一时,自仁宗皇帝始,先有好水川、三川口之败,后有永乐城之战,仁宗、神宗二先帝受辱,官家若能报二先帝之仇,息陕西之烽烟,不甚幸哉!赵佶心想曾布可真阴损,拿韩忠彦父亲韩琦的两场败仗说事,就算韩忠彦不同意,也绝对不敢说反对,但时候一顶不孝的帽子绝对是韩忠彦吃不消的。赵佶看着诸位宰相,笑着说道:诸位说了这么多,却忘了一件事,狄将军,你来给吾说说看,若是照章宣抚之策,胜算几何?
狄咏说道:若按章宣抚所说,抽调诸路精骑,和为一军,加上拱圣军和横山诸部,纵横盐、宥两州足以,焚毁庄稼,掳掠人口之事要快,遇到坚城缓急不能破者,就要及时放弃,西贼从得到消息,整顿兵马,到出兵灵州,总得二十日到一月,只要把握好时间,在西贼主力来之前撤走,不被其咬住,那就基本无虑了。灵州之兵不足为虑,合诸路精骑两万余,灵州最多七八千骑,若无兴庆府援兵,断不敢出战,且西贼去岁新败,西贼军中恐怕多是新兵,守城还可,用之野战恐怕还不行。唯一可虑者,就是李乾顺到时候挥军南侵,我军措手不及,要提前安排,严令延边城砦谨守边境,不容有失,只要彼数日不得克城,军中粮草既缺,又虑我精骑在侧,必不战自退也!故而其实此战的得失不在诸路精骑,而在沿边堡砦,只要沿边堡砦不失,西贼可谓大败,我军即可谋划收付盐、宥二州,夺取灵州,瀚海以南,尽归于我也。
赵佶很清楚的知道,西夏占据的地盘,最为要命的其实就是两个部分,一片就是银夏五州之地,这是李继迁和元昊起家的地方,占据河套,水草丰美,是西夏最主要的产粮区,还有就是盐州之地,这里有盐池,出产青盐,通过榷场贸易用青盐换取西夏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是西夏的国策,要是没有了青盐的收入,西夏根本不可能支撑起对宋的战争,更谈不上所谓的依辽附宋了。夺取了盐州,就相当于夺取了大宋的东南,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看着地图和章质夫的劄子,赵佶说道:既然机会难得,就应该果断施行,西贼猖獗已久,已成国朝顽疾,不除不可!目下唯一可议就是怎么打,既然章宣抚已经有计划,我们就该依照计划加以完善,想尽一切办法支援陕西,打好这一仗,诸卿以为何如?
韩忠彦说道:官家所言至理也,目下之事首在于钱粮,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况且两万精骑,所需粮秣非是小数字,转运也需要时间,一旦因为转运粮秣造成军情泄漏,就得不偿失了。赵佶点点头,三司使吕惠卿说道:仓促之间转运大军所需粮秣,又要保证军情不泄露,只能次第转运了。先从永兴军路和西京向陕西诸路转运,同时从汴梁向西京转运,还要就地筹措粮秣。陕西诸路也还有些库存,还有常平仓的粮食可以支用。
苏辙反对道:轻易不可以动用常平仓粮饷,一旦常平仓空虚,万一商人囤积居奇,就极易引发民变,岂不是因小失大。章惇冷笑道:国朝用武之时,此辈商贾若敢以私利坏国事,少不得要砍几颗头颅下来。听到这番言辞,苏辙无奈道:何要如此啊!若非要如此,臣请赴京兆府转运粮草,若有商贾真敢囤积居奇,臣请行军法!
曾布说道:苏御史愿督粮秣是最好不过,三司也要尽快拨发粮饷,陕西贫瘠,全靠东南转运,若是真的粮饷不济,必出大乱。赵佶也说道:三司务必及时发运,实在有不够的,开封桩库以济国用,苏卿出镇京兆府,当以何名义?
韩忠彦说道:不若加陕西诸路都转运使、御史大夫可也。赵佶想想说道:就依韩相的,不过苏卿只是临时差遣,并非使相,事毕还要回朝的,此事一定要在诏书中说明。赵佶接着说道:章宣抚既然推荐种师中为将,就当授以全权,临敌指挥,加种师中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定难军节度观察留后、千牛卫大将军、太子太保、灵州路经略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节制诸路精骑、带御器械、假节、赐金鱼带,刘仲武赐金鱼袋加灵州路经略安抚副使兼兵马副都总管。
曾布问道:大凡国朝用兵,必派遣内臣监军,以为惯例,不知官家以谁为监军?赵佶这下有些头大,如果说谁合适的话,那必然是童贯了,可是赵佶现在不想童贯过多的和西军扯上关系,毕竟在赵佶心目中,童贯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而且他是个胆大妄为的人,为了个人的利益很难保证他做出些什么事情。赵佶问道:既然已经派苏卿为都转运使,不若由苏卿监军即可。曾布却说道:自古内外之道在于制衡相维,苏御史出镇京兆固然有监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