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这都是她害的,我只告诉自己,若不是因为她,我娘便不会这样,我恨她。自那日起,我便是码头上手段最拼命,最狠毒,最无情的那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压......很快,我就得到了一个人的赏识......转眼八年过去,我自认为八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忘了她。”
“叶轸,该喝药了。”琉宵端着药碗慢慢的坐在叶轸的床边,小心的扶住叶轸的脖子,让他倚在自己立好的枕头上,勺子里舀了药一口口的喂他。“宵儿......”叶轸的面容憔悴,可看着琉宵,脸上浮现的笑容却还是闪动着光彩,“听管家说,我们的画,完成了......你真厉害。完成了那幅画,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等一切顺利的完成,我想我也可以......”“你现在不要想这个,只管好好休息。”琉宵打断了叶轸的话,极力的用笑容掩饰自己眼中的心疼,“再过几日就是你二十九岁的生日了,我多请些朋友来给你庆祝好不好?”
“好啊。”叶轸微笑着答应,“这许是我最后一个生日了,我想热热闹闹的过。”“怎么会......不会的,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都帮你热热闹闹的过。”琉宵强忍着眼泪,继续的笑,“你会长命百岁的。”“傻宵儿,若我真的能长命百岁,也不会白白拖累了你......”叶轸缓缓的握住琉宵的手,“宵儿,答应我,我想送你的那件东西......无论如何,在我死之前收下。你已经拒绝了我许多年,这一次,务必收下......”
琉宵不语,只是安静的喂药,良久之后,看着叶轸已经将碗中的汤药全部吃完,她才站起身,扶着叶轸躺下的那一刻,轻声的对叶轸说,“我不会离开你。我爹死了,我就是整个傅家。你是唯一能收留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忍心让我无家可归?我知道你不忍心。”浅浅的一笑,琉宵为叶轸掖好被角,离开了。
“义父,这次去,可是去谈洛苏码头那批货的事?”罗弋上车,坐在靳丰的身边。靳丰低头取出一封请柬,“生辰宴,一个我很欣赏的晚辈。你也知道我无妻无子,唯一的亲人就是你这个义子了,我不想一个人去。”说着,靳丰打量了一下罗弋,不禁玩笑道:“干儿子,咱们不是去谈生意,你别总板着个脸。我知道你向来不爱笑,不过咱们这是给人祝寿去,你好歹意思意思笑一下。”“是。”罗弋应了一声,却还是坐的笔直,不曾有半点笑容。看着罗弋,靳丰也只能无奈的笑笑,“是啊,这也的确为难你了。你大概,生来就不会笑吧。”
车子缓缓的停下,罗弋不禁抬起头侧脸看了一眼窗外。牌匾上的“叶府”两个字闯入他的瞳孔。顷刻间,罗弋的目光凝结,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暗淡深邃,“义父。”罗弋的声音低沉,带着似有似无的凉薄,“这里,可是城南的叶家......”“当然。”靳丰的回答漫不经心,却又十足的笃定,“这全城还有哪户姓叶的人家能叫我带着礼物登门的?我们进去吧。”
“好啦。”琉宵整理了一下叶轸领口的盘扣,十分骄傲的打量,“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我丈夫这样英俊的人。”叶轸灿烂的笑,余光瞥见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温柔,“傻丫头,我不是你的丈夫。”“怎么不是,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全城都知道。”琉宵挽住叶轸的手臂,和煦的笑,“客人们陆续到了,我们走吧。”
靳丰似乎跟所有的人都相熟,谈笑风生,自如的寒暄。起初站在他身边的罗弋渐渐的被上前寒暄的那些人隔开,不过,他似乎也有意拉开一些距离,静静的审视着这座华美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的确,在这样的地方度过的每一天应该都是耀眼夺目的,所谓荣华富贵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再比这样更好了......
下车的那一刻,罗弋想找个借口离开,他不愿再见琉宵,既是此生断了瓜葛便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想要离开的这个想法不过才在罗弋的脑海中闪现,靳丰的一句“瞧见这排场了吧,这都是叶夫人为了叶轸开心一手操办的。”瞬间的断了罗弋的念头。罗弋似着了魔一般,再不想离开,只想好好的看一看,到底那位“叶夫人”能为他的丈夫做到什么程度。
“看什么呢?”罗弋的思绪被突然走过来跟自己说话的靳丰打断。罗弋一愣,只是垂下头,淡声的应答,“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不是像我这样的人该来的地方。”“像你这样是什么样?”靳丰风轻云净的反驳,“你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你是秋明商会会长的义子,是我用心栽培的人。明眼人也都知道真正在打理事务的早就不是我而是你,谁敢不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罗老板’,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