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法?”凌晓峰看着六柱子。
“嗯,”六柱子点头,眼神变得有些飘忽,“村里老人说,那些东西,是村子里丢了的小孩儿变的。虽然没什么证据,可万一呢?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要是再被你们用术法弄死一次,怕就永远不得超生了吧。”
凌晓峰有些诧异的看着六柱子,这小子,还真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
“能详细说说村里丢孩子的事情吗?”凌晓峰认真道。
六柱子点头,“去我家里吧,在这地方,我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浑身不舒服。虽然他们说我是在这个地方出生的,可是我从小就不喜欢来这个地方。”
“因为你不喜欢来这个地方,所以,村子里的人也不喜欢你,尤其是村子里那些上岁数的,他们觉得你没良心,不知道感恩,连你母亲也因此被村子里的人排挤,觉得你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没有教育好你。她每天过得很不开心,就连走的时候,脸上也满是痛苦,对吧?”凌晓峰看着六柱子的眼睛,道。
六柱子一脸诧异,激动得嘴唇都有些颤抖:“你,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很简单,在普通人看来,这些可能是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可对凌晓峰来说,这些,简直就是写在六柱子脸上的。
凌晓峰拍了拍六柱子,“走吧,去你家里再慢慢聊。”
“好。”
别看六柱子染着黄毛,戴着金链子,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他家里的房子却是简陋到极点,都这个年代了,家里的家用电器,还是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空调、洗衣机之类的通通没有,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过分。
“人笨,又不会说话,也找不上什么挣钱的勾当,家里穷,让你们见笑了。”六柱子有些尴尬的道。
凌晓峰对这样的环境倒是一点不意外,在这样地方也没有任何不习惯,很随意的就坐在了屋里的土炕上。
“真是怀念啊,我小时候,家里的情况跟你现在特别像。也是这样的屋子,也是这样的墙,墙皮黑了,有些地方墙皮还掉了。墙上还有我小时候用水彩笔留下的痕迹。”
“因为在墙上乱画,还被我妈骂了一顿,不过,现在她再也不会骂我了,永远都不会了。”
说完,凌晓峰还笑了一下,只是,那么笑容显得有些苦涩,连景天看了都露出几分不忍。
如果不来这个地方,或许,就不会勾起凌晓峰的伤心事了吧?谁心里都有不愿意被触及到的区域。
六柱子更是感觉找到亲人了,眼圈一红,仰着头憋半天,才算把眼泪给憋回去。
“我妈也不会了,都是我不争气,没本事,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我但凡能活得稍微像点人样,我妈也不会走的那么早。”
只有万毅把脸扭向了窗户的方向,想笑又不方便笑。实在憋得难受,直接出去外边放风了。
凌晓峰说的确实不是假话,万毅也并不怀疑凌晓峰曾经的生活条件,只是,他知道,凌晓峰那个略带伤感又恰到好处的情绪,完全是他用自己精湛的表情管理功底,主动拿捏出来的,并不是真有什么触景生情。
凌晓峰,这是打算向六柱子套话了。
“你很少去孝女庙,虽然村子里的其他人一直在后面指指戳戳,但你母亲从来没有为这事指责过你吧?”
六柱子点头:“我妈说,人没必要为难自己,既然那地方让我不舒服,那就不用为了别人的看法去装样子。再说了,那个孝女娘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村里人都说,那天是孝女娘娘救了我们母子的命,可好端端的,为什么那个雷就奔着孝女庙劈下去了?那个雷是劈谁的?不就是劈那个所谓的孝女的吗?”
“我知道我说话难听,村子里边没几个人喜欢我,就算我现在整天追在七叔公屁股后面舔,人家也只当我是条狗而已。”
“可当一个人在当人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不去当狗又能怎么办?”
“我妈没了,我爹跑了,不但跑了,还把所有能输的东西,全都输出去了,包括这几间破房子,我要是不狗似的跑前跑后,舔着那个狗日的七叔公,我特么的连个遮风挡雨的草窝都没有。”
“这些话我不想说,说了也没人听,一个大老爷们卖惨,好像怎么滴似的。”
六柱子说到伤心处,再次两眼望天,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憋的鼻头子都红了。
凌晓峰拍了拍他,还给他递过去根烟,看他情绪稳定点,才接着问:“你说那个雷是劈庙里的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