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近年来,基础理论研究的实验验证条件渐渐成熟,有三个昂贵的‘台球桌’被造了出来,一个在北美,一个在欧洲,还有一个你当然知道,在中国良湘,你们纳米中心从那里赚了不少钱。
“这些高能加速器将实验中粒子对撞的能量提高了一个数量级,这是人类以前从未达到过的。在新的对撞能级下,同样的粒子,同样的撞击能量,一切试验条件都相同,结果却不一样。不但在不同的加速器上不一样,在同一加速器不同时间的试验中也不一样,物理学家们慌了,把这种相同条件的超高能撞击试验一次次地重复,但每次的结果都不同,也没有规律。”“这意味着什么呢?”汪淼问,看到丁仪盯着自己不做声,他又补充道,“哦,我搞纳米,也接触物质微观结构,但比起你们来要浅好几个层次,请指教一下。”“这意味着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不均匀。”“这又意味着什么呢?”“往下您应该能推论出来吧,那个将军都想出来了,他真是个聪明人。”汪淼看着窗外沉思着,外面城市的灯海一片灿烂,夜空中的星星被淹没得看不见了。“这就意味着宇宙普适的物理规律不存在,那物理学……也不存在了。”汪淼从窗外收回目光说。“‘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但别无选择。’”丁仪紧接着说,“这是她遗书的后半部分,您无意中刚说出了前半部分,现在多少能够理解她吧。”汪淼从台球桌上拿起刚才他打过五次的那个白球,抚摸了一会儿轻轻放下,“这对一个前沿理论的探索者确实是个灾难。”“在理论物理这个领域要想有所建树,需要一种宗教般的执著,这很容易把人引向深渊。”告辞时,丁仪给了汪淼一个地址。“你如果有空,拜托去看看杨冬的母亲。杨冬一直和她住在一起,女儿是她生活的全部,现在就一个人了,很可怜。”汪淼说:“丁仪,你知道得显然比我多,就不能再透露一点吗?你真的相信物理规律在时空上不均匀?”“我什么都不知道……”丁仪与汪淼对视了好长时间,最后说:“这是个问题。”汪淼知道,他不过是接下了那位英军上校的话: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推开丁仪那套崭新的三居室的房门,汪淼闻到了一股酒味,看到丁仪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他的双眼却望着天花板。汪淼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房间还没怎么装修,也没什么家具和陈设,宽大的客厅显得很空,最显眼的是客厅一角摆放的一张台球桌。对汪淼的不请自,“我买房子干什么?难道她真的会走进家庭?”他带着醉意笑着摇摇头。“你们……”汪淼想知道杨冬生活中的一切,但又不知该如何问。“她像一颗星星,总是那么遥远,照到我身上的光也总是冷的。”丁仪走到窗前看着夜空,像在寻找那颗已逝去的星辰。汪淼也沉默下话,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丁仪一挥手,像要赶走什么,将自己从这哀婉的思绪中解脱出来。“汪教授,你是对的,别跟军方和警方纠缠到一块儿,那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白痴。那些物理学家的自杀与‘科学边界’没有关系,我对他们解释过,可解释不清。”“他们好像也做过一些调查。”“是,而且这种调查还是全球范围的,那他们也应该知道,其中的两人与‘科学边界’没有任何出这个名字时显得很吃力。“丁仪,你知道,我现在也卷进这件事里了。所以,关于使杨冬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我很想知道,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汪淼笨拙地说道,试图掩盖他真正的心迹。“如果知道了,你只会卷得更深。现在你只是人和事卷进来了,知道后连精神也会卷进来,那麻烦就大了。”“我是搞应用研究的,没有你们理论派那么敏感。”“那好吧,打过台球吗?”丁仪走到了台球桌前。“上学时随便玩过几下。”“我和她很喜欢打,因为这让我们想到了加速器中的粒子碰撞。”丁仪说着拿起黑白两个球,将黑球放到洞旁,将白球放到距黑球仅十厘米左右的位置,问汪淼,“能把黑球打进去吗?”“这么近谁都能。”“试试。”汪淼拿球杆,轻击白球,将黑球撞入洞内。“很好,来,我们把球桌换个位置。”丁仪招呼一脸迷惑的汪淼,两人抬起沉重的球桌,将它搬到客厅靠窗的一角。放稳后,丁仪从球袋内掏出刚才打进去的黑球,将它放到洞边,又拾起那个白球,再次放到距黑球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这次还能打进去吗?”“当然。”“打吧。”汪淼再次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