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蠢吧,又蠢得恰到好处,蠢得尤其清澈。
蠢得还有几分悟性,让人忍不住想一脚把他踹回正道里面去。
躺了一会儿,忽而一下坐起来,把云琴吓一大跳。
「大叔你做什么?」
「做什么?」
上清大道君扬眉,道:「这小子太蠢了,我看不过去。」
「我得要骂一骂他!」
「对,骂一骂他!」
「这蠢货!」
「拿来!这般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来?简直是可笑!」
旋即袖袍一扫,又将那一卷《无惑道君谨答大道君书》拿回来,横扫过去,也不提笔,只蘸旁边清茶一盏,便是落笔,酣畅淋漓道:「愚钝愚钝愚钝!」
「有为无为,何必着念!」
「你是当真不懂!修真修我,修道求我,这三千正法,都该要以【我】为主。」
「不该是我去求法,而是法来就我。」
「也即是性灵,一点真灵在我,有为无为,起念动念,不是随意的事情吗?」
「便如剑术,剑术凌厉,杀伐果绝,可以杀戮群魔,也可以救护苍生,是救是杀,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执着于一端,便是无视另一端,盲人摸象,不知全貌,安能得大道全法?」
「仍以最基础的剑术为例。」
「斩则斩也,可用于杀,可用于防。」
「人间剑客说得凌厉,求的至纯,却也不过只是小打小闹的剑法。」
「说剑是杀戮劫灭之器物?哈哈,可笑可笑。」
「天地之间,自有清浊,阴阳,生死。」
「而吾以剑决断之。」
「便可用于一剑之下,定天地清浊之变化,逆阴阳之流转。」
「令群魔尽碎,而苍生复生,有何不可?」
「而剑不过只大道之一端,天下三千大道,无不可如此!」
「能为苍生所想,不可思议之者,为神通!」
「既一修道,眼光便要长远。」
「眼光高远,心胸开阔,便知道这三千世界无我不可为者之事。」
「如何为无为,如何为有为你既领悟,多少算是有点天资,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拘泥于这两者本身的形态?须知水奔走滋润万物是水,水化寒冰席卷天下也是水,既有宏愿?何不两道皆行,如阴如阳,如天如地。」
「无无为有为之区分。」
「脚踏阴阳,是真道也!」
大道君憋了一会儿,酣畅淋漓地写了一通,而后顺手一甩手,大笑道:「痛快了!」
少女疑惑道:「你写了什么啊?」
「是神通吗?」
大道君放声大笑道:「什么神通!小家伙勿要乱说()!」
「我可没传神通啊。」
「没传!」
云琴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而后见到这大叔又懒洋洋地道:「所谓神通不过是【前人法】。」
「我可不会传神通这等不入流东西。」
云琴歪了下头:神通……
不入流?
抒发了心中郁气,又享受到了教导的愉快而不需要承担老师职责的大道君颇为愉悦。
盘坐于太极图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
「我只以最简单的【斩】为例,给他解答了之前他自己的困惑,能悟得几分,是他自己的事情。」
「斩嘛,横着挥舞而已。」
「手里面有个树枝就能做到,没有什么关窍,哪里算是神通呢?」
「再说,神通这个东西,不是俯仰皆是吗?又有什么传授的必要?」
上清大道君难得遇到个和人互怼的机会,尤其是方才和玉清论道,尚且未曾心满意足,如此方才出了口气,性子满足了,便变得万事都不执着,随意道:「既然写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小家伙去拿给那小道士吧,看他这一次又能不能看懂。」
却瞥见了那一行——《无惑道君谨答大道君书》
手指一动。
于是上面又多出一行文字。
《大道君再答无惑道君书》
想了想。
无惑道君就变成了无惑小道君书。
懒散道人并不在意这些,难得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便把玉清的赌约抛却脑后,只是手掌撑着下巴,满意道:「这才对。」
「浮生漫长,岁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