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迂腐不化。你不执刀,焉知太阿倒持,他人就不会斩尽杀绝?黄栌苦竹绕宅无人问津的日子你我兄弟一道挨过六年。”话音惨噎又是无奈。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卓梓闭目,牙关中挤出几字。
屋内清静,窗外鸟鸣清幽,叽叽喳喳对唱般热闹,他记得齐坐在乌漆凋落到桦木条桌旁提笔认真地写钟、王体蝇头小楷,身边的他就忍不住侧身望着窗外逗着鸟鸣,那调皮的深情,童稚的欢颜,聚精会神的模样,仿佛那鸟儿是他们唯一的玩伴。
“先生要来了,慎哥儿留心被先生打手心。”
“我不写,你替我写!”他矫情道,翘起嘴,看他凝神提笔继续工整地书写,促狭地用毛笔迅然在他面颊上画个圈,嘎嘎大笑,气得他提起砚台打他。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四夫人之死引起的波澜迅速平息,几日后,府里平静如初。
清晨院内开着几处凌霄花,日头下有些打蔫,垂个头怏怏欲睡的样子。
缃绮守个木盆在院内浆洗衣衫,忍不住掬一捧水洒去花上,想唤回那花儿应有的那份娇艳。
手中的木杵敲打着捣衣砧的声音空泛无聊,噗噗噗噗的声响,湿漉漉的衣衫在手中搓洗。
只是那素麻衫子上片片血渍难以清洗,如渗入每丝线中,调皮地躲藏了不肯离去。这是大公子云鹄书院的衣衫,那令人仰视的麻衣胜雪,如今是麻衣“剩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