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住心里的怒气,说:“花纹和摆设都是今年很流行的古典风,我是详
细看了客户的要求才画的。主任你要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对,请详细指出来,我改就是了。”
“你干这行才多久?我说你不对就是不对,你还跟我顶嘴?立刻给我重新画,画不好你就别来上班了!”
黄敏娟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震撼到了。大家都埋着头屏息不语,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牵连到自己“要我重新画可以,主任你总要说出哪里不对,说了我就画。”
“你……”黄敏娟气得发抖,“行啊,都长本事了啊!文倾心,不要仗着家里有点钱就跟我摆谱,要不是看在你奶奶的面上儿,我早就想炒你了。”
“是啊,我家有钱怎么着了?碍着你了啊?”我也火了。
“你——算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说:“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我拎起包往肩上一甩,准备走人了。
黄敏娟在后面叫:“上班时间你要去哪里?”
“这个班我不上了,图纸你自己画去,爱画啥画啥。”
黄敏娟怒火中烧,拿起我放在桌上摆设的小盆栽就要砸。
我提高声音:“砸啊,尽管砸。东西我到时候找人来帮我整理,要是少了什么,我就请律师告你毁坏私人财产。”
邱晗趴在桌子上颤啊颤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偷笑。其他人也不例外,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黄敏娟拿眼睛一扫,他们就集体装选择性失明。
“你这个神经病!”黄敏娟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和奶奶一样喜欢管我叫神经病。
我冷笑:“我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知道什么叫精神病吗?就是杀了人也不用偿命的那种,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试试。”
看着黄敏娟明显地落下的士气,我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走出写字楼大门,我心情豁然开朗了很多,终于不用再忍气吞声看人脸色了。尽管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回家后奶奶那里肯定要闹上一场,黄敏娟是不可能不向奶奶告状的。
我正愁现在这个时候该去哪里,童珊还在上班,我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憋在心里怪难受的。等我走到台阶下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撞到了一个人。我说了声对不起,刚要走,那人却叫住了我。
“咦,你不是童珊的朋友吗?叫什么来着……对了,文倾心!”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彭宇钧。
“嗨,真巧。”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文小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想请问你,介不介意我问个私人问题?”
我奇怪:“你要问什么?”
“童珊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她对我这么冷淡。彭宇钧皱着眉,“她喜欢的人不会是时宇锋吧?”
“童珊跟时宇锋?”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笑什么?我可没有乱猜,如果不是的话,她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却是问我时宇锋的事,还管我要了时宇锋的电话……”
笑容僵在脸上。我吃惊:“你说什么?童珊问你要了时宇锋的电话?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天啊,她问我表哥是不是叫时宇锋,我说是,她马上要了电话。
唉,我对童珊痴心一片,也不能不给啊。”
童珊要时宇锋的电话做什么?她不是一向不喜欢时宇锋的吗?她不是不让我跟时宇锋接触的吗?我脑子里疑问重重。
这时候一辆空的出租车经过,我马上上前拦下来,开门上车。
彭宇钧在我身后叫:“我话还没说完呢,文倾心,喂……”
“小姐,请问要去哪里?”司机问我。
我这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我去哪里。
“小姐?”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想,说,“师傅你就一直往前开吧,我叫你停了你再停下来。”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我几眼,估计还没见过像我这么奇怪的乘客吧。
我望着车窗外出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最近天气很奇怪,时不时会这样下一场,我出门带过雨伞,好像忘在办公室里没有拿回来。而我现在是断然不想再回去了。
车子经过河滨公园,一对卖水果的老夫妇正在收拾摊子,不远处白色的流浪猫缩在树下,舔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