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手臂痒了千万不能抓,可是我现在不仅痒,还很热。缠着这么厚的绷带,我整条手臂都快蒸熟了。我把空调调到了17度,结果手臂没好受点,喷嚏倒是打了好几个。再这样下去明天非感冒不可。
我依稀记得隔壁储物室里有台小电风扇,看来只有把它搬来才能解决我眼下的问题了。窗外闪电闪了几下,我嘀咕了一句“鬼天气”,然后懒洋洋起身去搬我的电风扇。
手机铃声很不巧地从床头的包包里传出来,我以为是孙浩宁或者童珊打来
的,要不就是黄敏娟不满意我请假所以打电话念叨来着,唯独没有想过,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时宇锋。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手机边响边振动,却没有勇气去接。
时宇锋应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我等他主动挂掉,可是过了好久手机还是执着地一直响一直响,大有我不接它就不停的意思。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按下了通话键,声音轻得不像是我自己的,“喂?”
“文倾心?”他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我。”
“嗯。早点休息吧,如果不舒服明天就别去上班了,设计图的事我可以叫黄主任往后推几天,不着急。”
我恍然想起来,和信源签的那份合同黄敏娟指定要我们小组负责的。如今我半残在家,难怪时宇锋会打电话找我,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可是时宇锋接下来的话又令我迟疑了一下。他说:“后天有空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顿饭。”
“呃……”我找了个借口,“我奶奶看见我弄成这样很不高兴呢,这两天请假休息她不许我出门。”
“没关系,那就等你有空再说吧。”
我鬼使神差问了句:“你女朋友没生气吧?”
“女朋友?”时宇锋疑惑,顿了顿又说,“没事,你休息吧。”
我还在神游,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然后我就蔫了。好久我才想起来要去隔壁储物室找电风扇的,这手臂都快蒸熟了。
一开门,爸爸的脸冷不防出现在我面前,我啊的大叫起来,把我爸给吓到了。
“干什么呢,疑神疑鬼的。”
“爸,我被你吓到了。”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我爸说:“我才被你吓到了呢。想来看看你手臂好些没,谁知还没敲门就听见你鬼叫。死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你要是有你……”
话突然停住。
“有我什么?”我奇怪。
“没什么。”爸爸递给我一小个瓶子,“这是上次我烫伤的时候你张叔叔给我的药,很管用,睡觉前擦一下吧。”
“哦。”
“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手臂发烫,我去隔壁找个小电风扇。对了,老爸你给我隔壁房间的钥匙啊。”
爸爸迟疑了一下,说:“你不方便,我给你去拿吧。”
隔壁收拾得很整齐,布局和我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胡乱堆放的杂物之外,倒像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像搅成一团的麻绳。
爸爸在柜子里翻了下,终于拖出一个小纸箱,“我拿去叫你妈帮忙清洗干净。”
突然一声轻轻的响动,有什么东西从两个柜子之间的缝隙中掉了出来。好像是黑白照片,隐约有个小女孩的影子。我纳闷,正要弯腰去捡,爸爸赶紧推开我抢先把照片捡了起来。我左手臂被他推到,疼得龇牙咧嘴。
“哎呀,爸你干吗呢,疼死我了!”
“没事吧,我……都怪爸爸不小心,给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爸爸说:“没什么,我不小心碰到倾心的伤口了。你把电风扇拿去清洗一下拿到倾心房间去吧。”
“有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不给我看拉倒。哼!”我佯装生气,撅着嘴走了。
爸爸给的药虽然臭了点,一股麻油似的味儿,不过涂上去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我把手摊在电风扇边,平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平日里我习惯侧着身子睡,为了这宝贝手臂我不得不改变姿势,结果熬到大半夜还是睡不着。而我一点都不想考虑是否要试一下数绵羊这种幼稚的催眠游戏。
我从床头柜子上拿了手机,准备上网浏览一下网页。一打开才发现有条未读短信,是时宇锋发来的。
“周六下午三点半,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