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乔呆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泪如泉涌，居然扑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挽素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我连忙伸手去扶她。

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说了这样一番话。看到念乔这样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我还能怎么样，她是我相依为命十多年的妹妹啊。

“念乔你快起来，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你快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我才把念乔扶起来，她一边淌着泪水，慢慢向后退去。走到桌子旁边她顺手拿起一个杯子往地上一砸，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此举为何。只见她从地上拾起一块瓷器碎片，缓缓地放到手腕处。

我顿时了然，惊地大叫：“不要！念乔你不要这么做，我求你了，不要！”

念乔笑着摇摇头，眼泪还是不止地往外流，她说：“这么多年了，你爱护我包容我，为了我和家里人闹别扭，你对我的好都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却抢了你最爱的男人，是我对不起你……”

“不，不是这样的，”我害怕极了，一边说话一边大哭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怪你，真的。你不要做傻事，快放下啊！”

“谢谢你不怪我，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就让我地下向妈妈赔罪吧。”

“不要——”

我飞快地扑上前抢夺她手上的瓷器碎片，她像疯了一样，拽住死死不肯放手。锋利的碎片刺进了我的手心，我可以看见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啊——”

念乔突然尖叫，我的动作猛然停止，手上好不容易抢过来的碎片掉到了地上。眼前的景象吓得我说不出话来，鲜血像泉水一样从念乔的手腕用了出来，流到了手心，流到了她的每一个指尖，然后一滴一滴往下掉。念乔脸色惨白，失了魂似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

此刻心里的第一反应是马上帮她止血。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你们在做什么？”

沈煦之一个箭步从我身后冲到了念乔面前，眼里满是担忧。他抬头看向我，我别过头故意不去看他带着询问的神情。刚才那一幕他一定全看见了，又何须再问。

念乔说：“我没事的。”

“去止血吧，”沈煦之淡淡地说了一句，扶着念乔上楼。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才感觉到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伸出手一看，原来整个手掌已被染得鲜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酒精沾在伤口上，痛得我不由眯起了眼睛，可是再怎么疼，如今的我也只能自己舔舐伤口。

在窗户前默默坐了很久，闲看云卷云舒，房间里很安静，我的心却静不下来。我担心念乔的伤，又不想和沈煦之再打照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只有念乔一个人在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单薄得如同一张白纸。

“念乔，你没事吧？”我轻声唤她。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挽素，你来了啊。”

“你别乱动，躺下来好好休息。”

“我没事的。”

看到她没事我终于放下心来，走过去帮她盖好被子。手欲收回却被念乔一把抓住，她温和地笑着：“你肯来看我，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傻丫头，我前面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嗯。”念乔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间，她拉着我的双手猛的加大了力度，手心的伤口被她抓得一阵疼。我讶于她这突如其来的的反应，还没意识到是怎回事，却见她哭得甚是伤心：“为什么？挽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抢走煦之，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她在说什么？我的心陡然一凉。

“念乔你说什么！”声音自背后传来，如梦靥般。

沈煦之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探究似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自己活的如此可笑，念乔突然拉住我这番话的目的竟是这样，原来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换来的竟是今天的这一幕。

“你都听见了？”我自嘲似的问他。

沈煦之呆住了，他说：“挽素，我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吗？方才在楼下，你，你果真是要……”

“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