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思悠悠。
双亲养我多劳劬,勤苦工农亦足讴。
愧恨平生效世少,拼将心力为群谋。
少时气岸凌斗牛,万卷披来空自负。
曾未学为如此文,兴酣摇笔龙蛇走。
文山气节董狐管,念想元元未封口。
总是挚情忧国泪,非关傲世妄归咎。
狂生有道出资封,苦学图成盼晚风。
斯道斯文堪扫地,斯才斯技要纳忠。
阅历江河如指掌,青灯埋首忆艰工。
辄从扬子谋江利,忍对黄河哭禹功。
有策犯鳞何足忌?垂危献璞平生志。
此身哪值五羖皮,倘济苍生秦豫冀。
欲趋彤庭奉拾遗,濒临耄耋仍虚迟。
犹龙老去倦勤未,马角乌头肯创思......”黄万里眼噙着泪水,轻声吟道。
有良虽然听不懂黄教授诗中含义,但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内心无以排解的忧愤与痛苦。
“黄教授,唐贞观年间,蜀王李愔与孙思邈、李淳风等人在都江堰曾经商议过‘水龙斩’,难道就是想要拦腰截断长江么?”有良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果真有此事?”黄万里闻言略显吃惊。
“嗯,”有良点点头,“这是褚遂良《水龙斩破局图》中表露出来的意思。”
“此图现在何处?”
“在俺手里。”
“可以让我看看么?”黄万里问道。
“现在不太方便,等回京后,俺亲自送到您家里去。”有良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随意进出《敦煌夜魇图》。
“那好吧,你到清华园随便问人打听黄万里教授的家,都知道的。”
“嗯,那俺走了。”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黄万里望着有良的背影喊道。
“俺叫有良。”随江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数日后,无灯教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僰王山。
飞雾洞中默默隐修了数十年,也没有最近这半月里来对自己的触动大,简直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他第一次对幼小的婴儿产生了感情,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甚至开始怀疑孔子在《论语》中所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说法。尽管庸儿不停的屙屎屙尿,但闻着却一点也不臭,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多少年来,自己身上始终压着“魇晕标识”这块沉重的大石头也终于被掀掉了,虽然代之以李二丫的幼魇记号,但他确信有良夫妇俩心地善良,是绝不会做什么丧天害理的事儿。
“平原,老夫回来了。”刚一踏进下落水石洞,他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
“师父......”平原惊喜的叫道,“您老人家好像很开心呢。”
“没错,”无灯教授呵呵笑着,“收拾东西,明日你我师徒离开僰王山前往湘西。”
“师父,去湘西干嘛?”平原诧异道。
“嗯,我们到武陵山中去修行。”无灯教授说着“噗”的发了个屁,呼唤陪伴了他几十年的那些铁甲大军。
随着“窸窸簌簌”一阵响动,从石洞的孔隙中涌出成百上千的屎壳郎来,分别了十余日,又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儿,个个都欣喜莫名。
无灯教授一撩长衫,蹲下排了几粒金灿灿的粪球,微笑着瞧着它们争先恐后的抢食。
“它们的体内已经蕴含了充足的浩然之气,所以要将其一同带走。”无灯教授自言自语道。
“师父,带屎壳郎去湘西?”平原感到难以理解。
“嗯,为师在想,完全可以将它们训练成儒家蛊虫,温文尔雅,纵横捭阖,进退有据,完全有别于苗疆的那些邪恶毒蛊。”
“真的可以么?”平原表示怀疑。
“当然可以,万物皆有灵气,一只吸血的虱子都可以修成人形,同样是昆虫,屎壳郎为何不行?”无灯教授心中满怀信心。
两人当晚饱餐一顿,次日一早便收拾行装启程。
无灯教授将自己的衣箱腾空,下落水的全部屎壳郎装进去刚刚好,衣物等则打了个大包袱加上衣箱,由平原用扁担挑着,一路走下了僰王山。
“庸儿,早晚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的。”无灯教授最后留恋的望了一眼僰王山,转身离去。
回到京城后,有良夫妇在家中安稳了数日,没有人来打扰,每天侍弄着孩子,倒也其乐融融。
这一日夜里,有良取出《敦煌夜魇图》画轴,平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