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了楚。这个叫楚休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姨婆说我到了北方就知道了,他难道在北方家喻户晓么?
舅舅的随从并不多,但也有二三十个。混在这一堆人中,自是不惹人注目。但我刚上船,却见那蔡意慈正与舅舅在小声说着,已是一脸惶恐。耳边漏到一两句,似是那个“方老”仍没上船。现在五羊城的官员已在码头送行,不走都不成了,又不能丢下那方老,难怪这蔡意慈也有点急。正在这时,边上有个人突然走到蔡意慈边上道:“蔡将军,方老来了。”
一听方老来了,蔡意慈一下子松驰下来,长吁了口气道:“他来了?谢天谢地,还好还好。”他一直镇定自若,唯独这时候显得有点乱了方寸。我不禁颇有点好奇,也不知这方老到底是什么来路,扭头看去,正好看到有个人扶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过来。那老者脸上已是通红,满是酒气,走路也有点踉跄。舅舅微微一皱眉,走过去小声道:“方老,您没事吧?”
那方老抬起头,咧嘴笑了笑道:“小傅啊,我没误了时候吧?”
“没误。”
舅舅也没有再多说,扭头向蔡意慈道:“蔡兄,扶方老回舱休息去,马上开船,尽快赶回雾云城去。”
蔡意慈行了个礼,转身下去了。舅舅这时才招呼我过去,到了座舱放下东西后说道:“翰白,后舱有个功房,等一会我去那儿,教你一下流星锤的手法。”
我都没想到这船上居然还有功房,又惊又喜道:“那,舅舅,我就在那儿等你吧?”
舅舅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在船上别乱跑,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来找你。”
待舅舅走后,我马上向后舱走去。这船不小,即使在巨舰屡见不鲜的五羊城,也是屈指可数了。这样一艘船上,这功房肯定不会很小。待我找到后舱的功房时,船已经离岸而去。
功房的门没锁上,一推开,只见里面十分宽敞干净,说实话,比父亲教我练功的后院可好得多了。见到有这么好一个地方,我大觉手痒。现在舱上都在忙着开船的事,这儿一个人都没有,想怎么玩都行。我正待进去,忽然听得一声极为清越的哨声。
哨声是东南方传来的。我扭头看去,却见海天相接处,隐隐有一片黑帆正向这儿驶来,看来是有艘船要进五羊城。五羊城是八方辐凑之地,商贸为本,海船更是络绎不绝。这艘海船离得尚远,哨声倒是如此清晰,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我也不去管他,转身进了功房,又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