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一面忽然塌折。连带头顶铁栏整个歪斜了,不待霍一飞反应,一阵灰尘四起,已将他砸在栅网之下。
张明山大骇,惊叫,“小飞!”,灰尘簌簌,他拼命瞪眼去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张明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跪起来,跪着往前挪几步,霍一飞声音微弱。“你从那边过来……过来,我把药给你拿出来……”
张明山早已顾不得自己,拼命想抬起栅网。沉重的铁栅网倾轧在霍一飞身上,不敢想已经把他砸成什么样子。只见血泊泊的流。然而他束手无策,铁栅之重,就再加几个人来搬也挪不动丝毫,不要说他正病发中,连动都难。霍一飞微微的道,“不……要。你,你过来……”。
张明山用肩膀和膝盖一点一点的往前蹭。斜下来的铁栏半横在霍一飞身上,从肩膀到小腹,将他夹在角落,丝毫动弹不得。铁栏卡在一个角度上,倘若稍稍再向下落一点,便将霍一飞拦腰切断。
张明山颤道,“小飞……”。
霍一飞恐怕他支撑不住,微微摆头。“转……转过去,快点……你先保住自己,咱俩才能……出去。”
然而张明山根本无力起身,经这一吓,怕是更加不好。尽管几乎求生无望,他还是听了霍一飞话尽力的靠近。隔着栅网,霍一飞摸索着从他兜里够到药片,带出裤兜,落到地上。
霍一飞松了一口气,又几近晕阙。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丝希望,张明山试着去拿药。然而腿下忽然一滑,他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带倒了前面一片栅网。不容二人任何思考,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和栅网相连立在旁边又高又直的三脚架子咚的倒下,拦在张明山同霍一飞之间。这一下竟把卡着霍一飞的铁栏移开寸许,但却带下其他的铁栏压在张明山身上,那盒药也被压在夹缝里。
头顶白炽灯也被震的来回摇晃,叫人一阵阵晕眩。
张明山惨然望着那灯,灯泡就像他们现在的希望那么不能触及。“咱们这一次……是不是……活不成了?”
霍一飞颤道,“对不起……我把你牵连进来,对不起……”
张明山摇头,铁栏之重压迫,他说话已经气若游丝。“不是的……你听我说,是我对不起你。我……竭尽了全力……弥补我的错,……可我还是帮不到你。”
第 189 章
霍一飞只是安慰他,“没有,没有……你帮了我很多。”。说着,就想起张明山曾经帮他从扈宇手下救出小宁。他还错怪他,以为他用小宁向进哥要挟条件,在车上跟他大吵;他帮他套出葛老挥的银行账户,有他的帮助,他顺利铲除了葛老挥。他帮他冒险给小球输血,救小球一命,让他拿去对付扈中和;他苦口婆心劝他抽身,他不听,到现在他又为了他想方设法帮进哥脱困。……不到两年来,原来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霍一飞也望着头顶摇晃的白炽灯,一幕一幕在眼前奔涌难遏。刚刚相逢的时候,他因为吸毒被打进医院,他每天提着水果小心翼翼在床前探望,但自己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他被打折腿以后,他来到家里陪他疗伤。陪他过节,过年,包饺子,煮汤圆……陪他跑步,给他买巧克力奶昔,两人坐在长椅,他听他讲拙劣的笑话。
美好的时光就在眼前,他并不是从未留意拒之千里。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刻意与张明山保持着距离。也许以后这些都不用想了,今天他们大概都会死在这里。这个名字叫父亲的男人,他早已经原谅他,在再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有一位父亲,有一个完整的家,这奢望已经在心中盼了快二十年,他怎么舍得怨恨。
是不是人之将死,对一生做过的错事会格外悔恨?张明山背过头,断断续续的哽咽:“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和小宁……也对不起你妈妈、你阿姨。是我糊涂……年轻的时候糊涂……做的荒唐事……”
霍一飞颤道,“爸爸……”。
声音却在空中干涸,他只空洞的张口,连出声的力气也没有。忽然铁门处又“咣当”一声,嘎吱嘎吱的推开,扈宇阴冷着脸直走进来。望到里面狼藉不堪的场面,方才怔了怔,良久迸了一声冷笑。
“想跑?也掂掂自己份量!人没跑出去,可没把自己砸死罢?!”。扈宇的阴郁已极,见到眼前这幅场景,仿佛才寻到一丝一毫开心,居高临下望一眼,慢慢踱了几步到张明山跟前蹲下。
“当叛徒的滋味如何?你也没想到你儿子这么没用罢,怎么没把你救出去,还把你弄到这底下了?是不是……”,他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