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正在和几个堂主说话。霍一飞进来,看应七、武楠和赵森这些人都在,不敢插言,先到一边站了。
就听武楠在说,“那也不一定,昨儿这一闹,今天我听到不少风声。大家都觉得ou把咱们得罪深了,这骨头不好啃。我看他们在h市,也未必有什么出路,剩下的话,也就扈家那小王八蛋吧。”
应七笑,“你别瞧不起他,那小王八蛋有点能耐,敢跟咱们进哥叫板啊!”周进蹙着眉头不说话,一屋沉闷气氛,也就应七在档口还开周进两句玩笑。赵森冷道,“一人吐口吐沫不淹死他!”
很多人都在问,这小王八蛋是打哪冒出来的。扈宇不是才来h市,但显然这些人开始并没有注意他,因为他一向装的老实。就是上次在酒店闹一回,因为很快被周进“镇压”,迅速的卷过,这些人就算知道,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昨天灵堂的事,扈宇两边挑拨,精心安排,和周进叫板毫无惧色。一个后生仔有这个胆识,这种手段,和记上下怕也要刮目相看。别的且不说,沾着和记的名声,扈宇这次算是一战成名,现在出去大街上打听打听,出来混的没有不知道这个不怕死的人物。
武楠沉吟,“我听说这小子有点靠山,上面新换几个人,和他都有点关系。要不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霍一飞知道他说的是父亲张明山,心里一紧。应七也说,这一次警察卡我们卡的紧,和以前作法根本不一样。黑道白道之间的潜规则,政府表面上堂皇其事的铲除黑社会,暗下吃着这些人的供奉,有些生意甚至达到五五分成。官匪勾结,各地黑社会莫不如此,和记和周进要不是有深厚的高层背景,在h市也没有办法只手遮天;反过来那些人如果缺少黑帮的供奉支持,在政界也混不开。这就好比一根绳上两只蚂蚱,彼此谁也离不开谁。也正因为是一根绳上两只蚂蚱,自从h市政界风波,高层换代后,不少周进的朋友像李局、古局这些人,离开的离开,退线的退线,而后居者以张明山为首,却和t市扈家关系暧昧。扈宇便是这个后台,才敢到h市闯荡。
周进见话往这儿扯,霍一飞就在跟前,很是尴尬,拦住话头,“行了行了,这都几点钟了,你们还不走,别让人家都等着。”
应七问,“那你不走?你不去老葛这脸上可挂不住啊。”今天是葛老辉老娘做寿的日子,同是社团弟兄,就算底下不和,这面上总要捧场。周进没答,应七回头看眼霍一飞,知道周进怕是有话要跟他私下说。几人都陆续离开,屋里没人,霍一飞才上前。
周进看看他面容憔悴,眼睛熬的通红,问他,“找着你弟弟了?”
霍一飞犹豫道,“没……”,吐出个没字,周进一声冷哼,“你是怎么当哥的!”
霍一飞当即屈膝跪倒,“一飞知错,没管教好自己弟弟,跟进哥添出这么大的乱子,阿宁小他不懂事,这事都是我处置不周,惹出大祸,我全权承担。一飞做事不利,向进哥领责,请进哥正家法。”
两手一抬,手里奉了刑堂那根粗大藤杖。周进早看着他在一边站着,却没看见手里还拿了这根藤杖。
第 95 章
周进却不接他的藤杖,双手抱膀,靠着椅背。霍一飞双手高举刑具,低头不敢对视,只觉得周进锐利的目光逼在身上,心里也是一阵恐慌。想到手里藤杖的厉害,之前忧虑,焦急,短时间里都换成对疼痛的恐惧。毕竟身上还是左一条,右一条刚缝针的伤口,伤上加上,只怕又是一番死去活来的滋味。
静的落根针也听得见的屋里,仿佛听着自己撕裂的呼吸和怦怦心跳。等了一阵,周进始终没接那藤杖,霍一飞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吸口气。
周进惩治归拢人的狠辣折磨手段手段,打还不算,临死前也让你受足罪。几斤沉的藤杖双手高举过顶,地上一跪几个小时,一动不许动。等他松口的时候,要么连人带藤杖整个倒在地上,要么那手放都放不下来,一动骨头啪啪的响,几天都回不了弯。相比这慢功磨人的处罚,再狠的打法都比这好受。想到进哥又拎出这个法子来处置自己,霍一飞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
手很快就捧不住了。手上因为强夺扈宇的刀,锋利刀锋横割手掌深深的裂伤,连伸展都费力,更不要说捧着这根粗重的藤杖。纱布还没来得及换,到现在渗的尽是结痂的血。霍一飞估计周进看见他的手怕是更加恼火,但此刻也无处掖无处藏,唯有努力把手臂伸直,期望乖顺讨巧,进哥看着心里痛快,下手才能轻些。
藤杖压的两只手臂不住颤抖,霍一飞习惯性的咬了唇角,汗水很快顺着眉角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