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飞有什么声音,除了刀剪药瓶轻碰声,就只是willon不断在嘀咕抱怨,隐约听不大清,想来无非是在埋怨自己手狠,把个好好的孩子打成这样之类,每次替霍一飞处理伤口,willon都要打抱不平一翻,他标准的德国人直爽性格,两人又是多年好友,willon对周进这个人人惧畏的黑社会大哥从来没有半点忌讳。mankanshu.com
过了许久里面没了声响,周进正觉得诧异想进去看看,走到门口willon冷不防推门出来,几乎没撞在一起,willon冲了周进翻眼,追讨道,“你干什么又打他?”
周进见他出来估计是没有事了,当下也放下心,willon只是追了他不依不饶的质问,“我问你为什么又打人呢,一飞伤都那样了,你还打他,你怎么这么狠!”他白皮肤涨的发红,忿忿然的瞪着他,“真是野蛮!”,急恼时,张口而出的一句德语,说他是“凶残的野蛮人!”
周进并不跟他吵嘴,只是诧异了问,“霍一飞还有伤么?”
willon吹个口哨嘲笑他,“别装着不知道啊,烫伤,我说的是肩膀上烫伤的地方,我告诉过他很多次,那块儿烫的很深,一时半刻好不了,必须得好好歇养,可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成这样!全都崩裂开,都快烂到骨头了!”
周进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找你看过烫伤,谁烫他了?”
“我哪知道!”willon摊开手,“你真不知道啊?一飞怎么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你弄的他呢,不过一飞说你刚走了,没在h市。”
周进“哦哦”了两声,敷衍着点点头,心里还想着这处烫伤是从哪里得来,若是在自己刚走时就弄伤了,那也有一阵日子了,怎么平时打电话都没提起来。
末了willon又开了些药,叮嘱一番好好休养,和他的助手一边抱怨着离去,他在医院里还有手术要做。周进送了willon,折返回房间,在门口看霍一飞头偏向里,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大约是睡着了,床边挂着静脉注射的药瓶,安静的房间里似乎听的见药液滴答的声音,这一幕格外熟悉,每次动手没有打得轻过,霍一飞挨过打势必要这样卧床养伤。
好不容易睡着,周进不想吵醒他,放轻脚步进去,不料刚站在床边他还是睁开眼睛,看见周进低低叫了声,“进哥”
“没睡着啊?”,周进沿床边坐下。
“睡不着,疼~”,霍一飞抬眼望着周进的脸回答,可怜兮兮的样子,引的周进撇一下嘴角,肚里暗暗好笑,知道他是摸准了自己怒气已消,又有了胆子肆无忌惮的撒娇,板起脸色质问,“怎么,打委屈了?”
霍一飞摇摇头说“没委屈。”,嘴上虽然说不委屈,脸上却分明是委屈的表情,周进明知道他是在寻了空隙,不动声色的故意跟自己撒娇,但见他面容苍白,自己下的手心里有数,这顿狠打着实不轻,说疼的确也是真疼。
“知道不委屈就好,今天打你是轻的,再有一回你试试?”周进拉了被角给他掩盖严实,缓了缓口气,“没打死你算你命大。willon打的这什么药,有止疼的吧?睡会儿罢,别再委屈的你抱冤。”
霍一飞应了一声,顺从的闭上眼睛,却听周进又忽然开口,“肩上伤是谁弄的?”不必询问,他就知道那肯定是拜人所赐,霍一飞心里一动,就觉周进轻轻揭开了自己上衣,左肩上焦烂的烙伤经这几番折腾,更加溃烂不堪,惨不忍睹。
周进吸口冷气,心就揪起来了。懊悔自己怎么发觉他身上带着这样严重的伤,让他去抓虫子的时候,还问过他有没有伤到,他也没有说,后来在祠堂又跪了那么久,都没有察觉出来,要知道这样,说不得自己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怎么这样厉害?多久了,一点没有好!”周进只觉一股火冲到门头,心直揪起来,别看他打霍一飞这样狠,但那是他打,别人不行。他打霍一飞打成什么样都觉得是应该应分,别人动一点,他心抽的慌。
“谁弄的?”
霍一飞只得答是“姚堂主”。这件事他本来不打算告诉周进,一者他跟姚顺之间的仇怨虽然是在帮会里,但这一次毕竟是为了弟弟小宁引起,私事不便拿在帮会里说;二来他也不愿跟周进“告状”,倒不是怕姚顺闲言闲语,而是怕周进一时火起,真的会跟他们撕破脸皮。
周进听说是姚顺也没格外吃惊,似乎他也料到了趁了自己不在,欺负折磨霍一飞也只有他可能,只是淡了口气问他,“他为什么烫你,有什么理由?你怎么也不小心点,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