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的事多了,哪次言而有信了?如今胆大包天敢离家出逃,看不打断你的腿!”
明锐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女子也是高举轻落,嘴里骂得凶,落在小青鹏身上的篾条不过抽出道道红红的印痕,并未伤破皮肉。几鞭子狠狠抽落的篾条都是打在了条凳上,发出震慑人心的清脆响声,若依了篾条的劲韧,如此的痛打,怕这白嫩嫩的肉球早就血淋淋一片惨不忍睹了。
“打,狠狠打!”世诚沉声道,貌似文静,竟然言语如此的果断,看来他才是大堂上扔绿头签的官老爷,这凤宁小姐不过是个刽子手。
明锐一阵面赤,埋怨自己多事,那边打骂声渐停,只剩青鹏的抽噎声,哀哀的,满是骄纵,想来是个家中宠溺惯的孩子。
只听了世诚兄妹教训一阵,大抵是为了白日里青鹏和四弟争抢一块儿甜瓜发生口舌,青鹏伤了四弟,被大哥动了家法,赌气竟然逃家出走,被他误撞上,如今擒回,逃不过一场箠楚。
渐渐的抽打声喝骂声渐渐消去,明锐也疲倦一天枕臂卧在竹榻上静静想念素菀。
眼前又回到江南大夫第明府后宅石桥畔,草木萋萋,鸟鸣深幽,阵阵花香扑鼻沁心。
水晶盘中翡翠乳葡萄粒粒如宝珠,色泽亮润。
夏日无风,素菀静静坐在石桌旁,小心翼翼用簪子尖剔除葡萄中点点粒粒的籽儿,整齐的码放秘色荷叶盘内。他便是静静的打量素菀,静静的用眼神去勾勒描画她面颊上每根线条,每丝乌发,那缱绻的目光对视时,素菀温然一笑低头,略含责备。
想这十八年都是如此过来,素菀自幼在明府长成,同他青梅竹马,两家指腹为婚,他不曾多想,自他学会“媳妇”这词起,他就知道那是指的是素菀妹妹。
可是那日,他们依旧共守水晶盘,书着奶葡萄,噩耗传来。温府触怒天颜,被贬官发配。女眷都要没籍为妓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他费尽心机藏匿了菀妹在府中,但爹爹却执意不许他娶菀妹做正妻,逼素菀隐姓埋名,逼素菀勉强为妾伺候他左右。明锐哪里肯应,一番争执坚持,换来的是无尽的责打羞辱,而菀妹也难逃厄运被爹爹设计安排报官被拘押而走。他罄尽所有去四处托人打探菀妹的消息,但是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前些时日,得人通报,有人在宜州一带江面花船上曾见到有青楼女子像素菀小姐,并且弹得一手绝佳的古琴。明锐不顾一切的敢来寻找,并以访友去晋阳为名骗过了爹爹。
可是素菀,你又身在何方?
耳边是水声汩汩,明锐思绪万千,也难入睡,眼皮在打架已是不堪疲惫,头脑却格外清醒,无法入眠,烦闷时起身再推开轩窗,漫天星斗如压在头顶,唾手可得一般。江上漆黑一片,却见对面晋阳王府的船上依旧一灯照亮舱房。
没有了红衣女子和昭世诚,只剩那个老鼠脸的四公子世洁在光了身子跪伏在原处的小青鹏身边陪伴。
明锐心里暗想,怕是青鹏的哥哥姐姐们羞辱一顿青鹏已经去歇息,而这小世洁还算有情有义伴随哥哥。明锐想,这生得丑陋是父母所赐,不过古人说不得以貌取人才是真的。
再扫一眼对面的官船,发现隔过几个窗依旧有一灯昏黄,灯下一人在潜心读书,文静的模样,一看就知是昭世诚,他如何没有去睡?还在此挑灯夜读。
明锐暗想,该不会是昭世诚惦记那罚跪的弟弟,不忍入睡,若是如此,倒真该佩服他对兄弟的情谊了。
踱步在舱内正要关窗回去继续睡,却惊见青鹏剧烈扭动身躯,痛苦挣扎。
那小老鼠般生得丑陋的世洁在青鹏身后,正用手在青鹏白嫩嫩如雪团的臀上掐拧,拾起置在青鹏臀上警示他的那根篾条狠狠向青鹏身上抽去,青鹏痛苦的抽搐扭动,蹬踢了腿乱踹不已。只是没有声音,或许呻吟声被江水吞没,很快明锐发现竟然青鹏被堵了口,身上绑缚了麻绳,心里一沉,不想这四公子是借机落井下石而来的,并非如他想的那么兄友弟恭。
心里顿生一份厌恶,暗毁自己看错了人。
只在片刻间,那世洁满心欢喜幸灾乐祸的用篾条抽打着青鹏,看了青鹏几眼,将那篾条挥舞着转身向前面供案上奉的祖宗牌位而去。那上面有瓜果贡书,世洁只一把将祖宗牌位推到地上,连带果盘等哗啦啦的一阵乱响,果子滚落满地,油灯泼洒,腾然一股火苗燎了纱幔燃起。
世洁显然吓得吃惊不小,人小却不慌,上前一拉系住青鹏手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