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紧,不由记起了未婚的妻子素菀,如何天涯沦落人境遇如此相像,红颜薄命,生如浮萍,大风一场,被吹打得不知零落何方。
他拉过青鹏的小手,白嫩的手如美玉冰凉,手心红润,十指纤长。
乖巧懂事的小模样,波光潋滟映了水色在面颊,那娃儿生得钟灵毓秀,精美之极。
“爹爹和娘亲最是疼爱青鹏,平日家中重活从不许青鹏插手,只要青鹏读书,日后求个功名光宗耀祖,不必再如爹爹一样吃苦受累。”说罢眼泪汪汪的望着他,那灵慧的目光中带了乞怜和惶恐,似不是十分信他,又只得抓紧他这株救命稻草。
这孩子好生灵巧,眸光灵动,似能揣测出他的心意。原本他是看那孩子十指不沾泥,不像寻常苦役人家的孩儿手脚粗糙,才暗生疑窦,怀疑这孩儿言语的真假。如今被这孩儿抢前释怀,他忍不住楼这娃儿到怀里说:“莫怕,虽是我在江上寻人无法送你走,我会尽力为你妥为安排。”
一阵喧嚣叫嚷声传自舱外,一叶快舟驶来直贴靠在明府的船舷,家人们吼喝着:“什么人?江南明府的船也敢擅闯?”
青鹏一见那船靠来时跳上来的一红衫短打彩巾包头的凤眼女子,吓得周身瑟瑟抱住明锐的腰大喊:“哥哥救我,牙花子婆子追来了,牙花子要抓了青鹏去挖眼卖肉喂鹰。”
“青鹏,回来!你羞不羞,光了身子满处跑!”气势汹汹冲来七八个恶仆,为首的红衫女子横眉冷对,刁蛮的样子掩盖了面容的秀丽,抿了唇咬牙也不顾明府仆人阻拦,上前一把揪出了青鹏的耳朵,扯了就走。
“明大哥救命!救命,我不跟牙花子走。”青鹏哭嚷着声音嘶哑,看似垂死挣扎。
明锐怒火满胸,上前一把抓住青鹏的胳膊,大声喝道:“何处刁民大胆?竟敢私闯渡船劫持男童。”
那女子凤目圆睁,毫不示弱,喝一句:“关你鸟事,闪开!”
听这言辞简直是恶霸山匪,虽然他不屑于同女子计较,也被这刁妇气得不能沉默。
“明大哥,救我,她们同官府勾结狼狈为奸!”
“你个小崽子,看不擒了你去把屁股打成豆腐渣!”刁妇一把扯过娃儿照了粉嫩嫩伤痕未退的臀狠拍了一巴掌。
“好个刁妇,无法无天,放开孩子!”明锐一撩翠绿色锦袍前襟掖去白玉片束带上,拉开架势,仆人们一涌而上抄了木桨竹稿备战。
那红衫短打的女子鼻中轻轻一哼,一脸不屑,透了傲慢:“大胆狂徒,私拐官府人家子弟,你作死吗?”
明锐暗骂,哪里见过官府人家的女眷如此彪悍?
那女子肆无忌惮,一个猛虎出洞,飞手去擒明锐背后的青鹏,气势嚣张可恨。
“你家大爷别无所长,只自幼会些拳脚,专打那些地痞无赖。”迈一步拉开架势应战,却冷不防那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凌空腾起,一个扫堂腿飞来嚷一声:“我自寻了自家兄弟回府,关你何事?”转去吆喝那孩子:“青鹏,你乖乖的回姐姐身边来,再若胡闹,定不轻饶。”
一时间打做一团,两兵交接,喊杀声一片。
明锐只顾了招架,女子步步紧逼,手中一把钢刀明晃晃不离他左右。
心里气恼,不想夜色大江上有此遭遇。
打做一团时,有人大喊:“跑了,跑了,二公子放了船独自逃了。”
再看夜色中隐约有个单薄瘦小的身影,在波光中时隐时现。
明锐心里一惊,想这八龄孩儿童再恐惧急于逃生也不该偷偷放了船逃走,莫非自己被他作弄?但心里那份孤傲否认了这个念头,坚信这孩子是被逼无奈。
“开船,快,快去追上他,江里危险。”红衫女子急得跺脚,泪流而下:“青鹏,你回来,快回来,危险,姐姐不打你了。”
大船吆喝着急了逆流而去,众人摇橹划桨奔去夜色里那叶孤舟。
眼见那一叶小舟出没烟波灵巧飞逝,明锐不由后悔,被那孩儿童耍弄,可恨这孩子鬼灵油滑,巧舌如簧。灰沉了脸,听了红衫女子在一旁抱怨:“你个书呆子,怎么被个娃儿耍弄,我家二弟自幼顽皮,你竟信了他。”
被她一番奚落,明锐负手立在船舷,扫她一眼不答话,这女子反喋喋不休的惹人心烦。
明锐回敬一句:“但凡有个门第的人家都有个家规,令弟的家教倒令明锐领教了。”
“大胆!晋阳侯府也是你区区草民任意诋毁的?”家仆奴才,明锐微怔,审视这女子问:“晋阳侯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