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跪下。199txt.com
昭怀始料未及她如此,慌得伸手相搀,平日高高在上所行之处受过多少跪拜都不曾动容,如今却慌得手足无措。
“快快请起,让人看去了笑话。”他扶着她的臂,她执拗的不肯起身:“大哥将那夜的事大抵诉说了一二,其中未必有几分真,大哥被惊吓后已是追悔莫及。他本意也不想伤殿下性命,不过是泄私愤,一时酒乱了性子。”
“那个呆子不过是具行尸走肉,也值得你如此!”责备她时,他目光中都满是怜惜,放柔声音道。
“殿下,殿下好狠的心,两死一伤,这些人家在京城多是权贵,这血仇一结,永无终日。若是伤了春晓的大哥,莫说春晓不依,就是家父家母定然不肯善罢甘休。”春晓竭力去说服,他却含笑望她,如细品一幅仕女画,眉目发线,每道衣褶都要辨清一般,对她的话似听非听。
直到她话音落,他沉吟片刻笑了反问:“哦?那又同我何干?何日归去,对青山、溪云、美人,畅饮美酒,这朝中的事,恍如隔世。”
他说得轻松,展开双臂,徐行言语,锦袍拖地,翩然悠闲。
她才隐约觉出昭怀装束异样,自被贬为庶人,他平日都是深居简出,衣着轻便素雅,不曾再见他锦衣华服。
“突雷大哥在东市开了家客栈酒肆,枕了碧流有船坞,卤的青蚕豆和鸭舌,待我去把酒言欢呢。一道去!”他避开话题强拖她同行,她执拗时,他回身眉峰一样反问:“你又不想去见你那不成器的大哥了?”
被他要挟,她心里不服,却也只能随他去。
“表妹莫冤枉了好人,清晨我去花园练剑,是亲见了大表兄鬼鬼祟祟的出门,还有身边那两个娈童做伴,说是去东市外那家教坊‘神女楼’,我去寻突雷大哥喝酒,你自便去神女楼寻令兄就是。”昭怀寻衅的目光望她,也不顾家人阻拦不许出门,拉了她径直出门。
……
“他说是驸马府的大公子,你们这些奴才就信得?他若说自己是当今皇上的太子,你们也信他?啐!”一声骂,络腮胡子的胡人汉子啐口浓痰在地上,脚下一团蠕动的“烂肉”,春晓隔了楼窗沿了昭怀的手指向下看得真切。
地上捆做一团的竟然是人,满身污秽衣不遮体的人!
几名妓院的家丁嬉笑怒骂般边打边嘲弄,络腮胡须的汉子左拥右抱了两名美僮,不时揉弄他们的粉面对地上唾骂:“狠狠打!看他还胆大来欺负爷爷!”
春晓转身,责备的望了昭怀一眼,如何带她看这种污秽的场面。
却听身后一声熟悉的惨叫声:“饶命!爷爷饶命!不敢了!”
是大哥,大哥的声音!
春晓猛的转身扶窗望下,一群鸡已经傲首阔步围攻着那具捆绑如粽子的人肉,在他身上寻觅食物般啄食。恶仆嬉笑着将一把谷米洒在满身污粘的人身上,引得鸡去啄食,那人发出哀嚎求饶声,可不就是大哥至仁。
“士可杀,不可辱,殿下这是何意?”春晓惊急气恼的责备,这许多人围观□大哥,昭怀好歹身份是皇子,岂能这般恶毒?
“表妹真是冤屈人,昭怀不过派人打探到令兄和突厥汉子为了争一娈童在青楼动了手脚,这间青楼是草原部落的汉子经营,哪里肯容令兄胡闹,这不是给他点教训厉害。也不曾见谁要伤他性命。”
春晓惊的要夺路下楼,昭怀在身后大笑:“明府三小姐去妓馆,这倒要被传为佳话!”
调笑般拇指食指放进唇边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只听楼下凄厉的哭嚎声传来:“饶命~啊啊~~”
她急得冲回窗边,大哥正被几名恶仆连拖带拽去院里的石磨旁,七手八脚的扯腿拉胳膊,边用马鞭抽打,春晓面颊烫热惊急气恼,猛回身,却同昭怀撞个满怀。
隔壁轩窗次第推开,都被嬉笑辱骂和大哥至仁的尖声呼号引得好奇的观望,“嗷~爷爷饶命,饶命~啊~~嗷嗷~~啊~~”至仁的哭喊,春晓急得落泪,他却紧紧箍住她的肩头道:“急得什么,此等无赖得些教训是罪有应得。
她无力的啜泣,再无心挣扎,头贴靠在他肩头,仿佛是澜哥哥那宽平的肩膀,他的手犹豫的抚摸她的头,宽慰的轻拍,她晃晃神才觉得失态,猛的挣脱,揉把泪啜泣的赌气坐在一旁,又想到昭怀也不过是受辱报复,大哥也是在泄愤,二人阵营不同互不相让,她于中如何的为难?鼻头一酸,泪又落下。
“你可知我大哥如何变作今天的模样?”春晓哽咽道,手背拭泪,昭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