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道,坐在他身边收拾起绣花的针线,自怨自嗟地说:“年幼时,我也曾痛恨自己身份下贱,生不如死。w61p.com我娘是罪臣之女,被卖入烟花勾栏,被家父收房。娘只我一女,为了她,我要活下去,没了我,她在世上再无牵挂。”
静静的,两人都沉默不语,恰惊澜进来,走到门口,就止住了步伐。
“澜公子,如何不进屋去说话?”菡萏捧了青瓷汤碗一脸笑容过来,“殿下醒了,肯说话了。”
惊澜尴尬的笑笑,进退两难,他的目光落在春晓身上时,春晓惊得心跳,反有些做贼心虚起身说:“我还寻表兄拿那本《落花集》,未曾寻到。”
吱唔的言语反有些欲盖弥彰,面颊微红,头上那赤金点翠的步摇微摆。
昭怀和惊澜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三弟,三弟醒了吗?”人未到,声音反先进来,太子昭怿来了,那声音很有特质,春晓曾经欣赏过太子那醇厚的声音,自他诬陷昭怀后,就再无好感。
一前一后进来的不止是头戴远游冠的太子昭怿,身后跟来东张西望漫不经心的大哥至仁,他来做什么?
春晓心里暗恼,眼前该不会再成了战场。
“三表妹,扶本~本御睡下!”昭怀恶狠狠,春晓不假思索去扶他。
“三殿下才苏醒。”九一公公闻讯挤身进来,陪笑的说:“气虚无力,太子殿下莫怪。”
“听说三弟不肯服药?九一公公,你这差事如何当的,还不快去煎药!”太子呵斥,又屏退左右,惊澜知趣的转身离去,春晓忙跟出去。
走出几步忽然记起绣花绷就放在锦王的枕边,上面还扎了绣花针,可不要不小心扎伤他的眼。忙转身回房,却听太子的声音:“三弟,你留那东西也没用,不要逼了父皇灭口!是你的性命重要,还是父皇的江山重要?糊涂东西!”
什么东西?春晓停住步,灭口?难道情势还远非她所料的简单。
“死丫头,你回来做什么?”四下张望的大哥看到她,她二话不说上到榻边,拾起绣花绷拔下银针说:“扎瞎了殿下的眼睛春晓吃罪不起。”
似无心听他们的言语转身,闭目的昭怀也徐徐开口:“那就请父皇动手吧。”
声音失落,又在悲愤,春晓实在难忍,就停住步回身说:“皇上就要到了,三殿下还是起身更衣梳洗一下,不要在万岁面前失了仪态。”
一句提醒果然管用,太子昭怿就笑着打量她,似是初相识说:“三妹妹真是出落得天生丽质了,口舌也伶俐。”
“这孽障可曾服药?”威严的声音传来,故作声势的嗔怒,随即九一公公惶然的答:“殿下才苏醒,依了皇上的吩咐,药才煎好,只等皇上来亲自督促三殿下服药了。”
果然皇上来了。
春晓退了两步,恭迎圣驾,大步进房的太宗也不顾太子昭怿,径直奔到昭怀的榻边。
闭目侧头,昭怀不去理他,张狂任性的连圣驾都不迎了,九一公公慌得挠头:“哥儿这是闹得什么,夜夜盼了皇上来,皇上这不是来了吗?”
“药在哪里?不肯喝,就灌他喝下!”皇上沉着脸,同她下棋时那慈祥的模样无存,气恼的神色中含了几分故作声势,春晓不由笑了。
药里有毒
太宗撩衣坐在了榻边,昭怀却一拥杏红色富贵牡丹织锦被衾负气的侧身向内,非但不肯起身,还赌气的将身子往锦衾内缩缩,藏去半张脸,只散落乌发在枕间。
春晓想笑,这无赖的举动仿佛让她看到昔日同爹爹赌气耍小性的自己,但这份执拗在昭怀身上不觉得过分不妥,反让人有几分怜爱。
太宗的神色哭笑不得,伸手去掀昭怀的被,余光扫过身旁的太子昭怿时,昭怿垂头黯然,太宗忙敛住了手。
“咳咳~”皇上咳嗽几声,沉了面颊,摇摇头无奈。
屋内寂静,悄无声息。
“老鼠!枕边有老鼠!”
太宗倏然起身惊叫着指了昭怀的榻:“快!快!上到衾被上了,还不快快替三殿下赶走!”
只在瞬间,锦衾内的昭怀嗖的一声掀被惊起,缩靠去榻角,惊惶的目光在榻上搜寻,惨白的面色,惊恐万状的神色果然不是装来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昭怀时,门口奔来小太监如意也惊声问着:“老鼠在哪里?哪里呢?”
春晓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极力掩口,却仍咯咯的笑了。
众人恍然大悟爆出笑声,春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