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就不在府中讨扰了。”惊澜说,含笑的目光温然地望着锦王,目光中在对峙。
锦王只字不提尚方宝剑一事。
心悸,如在寂静无声的佛堂中猛然听娘亲敲响第一声清脆的木鱼声,那声音仿如措不及防的敲在心头。锦王该不会有胆量抗旨不尊吧?一个念头才飘过脑际,又自己否了它,眼前人狂悖,却未必如此胆大包天。
聂惊澜眉间有道浅浅的忧愁纹,那道竖纹就倒挂在眉心,眉头一蹙就极为明显,他说话声音从来沉缓,有着超于年少的深沉:“惊澜离京前,皇上亲召了下官面谕,见到殿下,务必嘱咐殿下一句‘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暗藏玄机的话,惊澜面对盛气凌人的锦王反是不卑不亢。
昭怀面色微沉,满心的愤懑失落,父皇此话的用意,他不敢苟同。想治乱世,又想当“仁君”,乱世用重典,否则如何能戡平乱局?还谈什么忠恕之道?对谁忠?是他奉旨办案一心为民就是“不忠”?还是那些口口声声忠于朝廷的皇亲国戚辅国重臣私吞官粮库银,就是忠心?恕,他如何恕?不狠如何治军,治国?对这些小人国之蛀虫还要“恕”吗?
激怒化做冷笑,锦王呵呵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惊澜也不多留,沉吟后,点了句:“皇上说,凤州入春时春江的水碧绿如染,最是赏心悦目,不乏了开春来长公主府小憩的打算。驸马爷也在从边关回凤州的路上。”
昭怀一惊,聂惊澜话中的意思,皇上不日是要来凤州,点拨他昭怀最好不要妄动。
皇上要来凤州,亲临长公主的府第,自然是驸马府的无限荣光。春晓想,长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姐姐,驸马爷位高权重,想皇上心中定有定夺。春晓想借机随了澜哥哥一道离去,赶回府里看个究竟,怕是小弟妙儿他们被这场突然而至的抄家吓得魂飞魄散了,更不知道被半途擒回的二姐二哥他们如何。
“来人,送聂大人。”昭怀毫不客气道。
殿下,还请移交钦差印信和尚方宝剑。”惊澜好话柔中带刚,这是关键所在。
不过话音一落,哗啦啦一队顶盔贯甲的官兵涌入,手握钢刀气势汹汹围住惊澜在当中,噌棱棱一阵响,剑拔弩张般的紧张,情势一触即发。
苏全忠在一旁冷冷说了声:“聂大人,请随下官去别馆小憩。”
劫持钦差!
春晓惊得目瞪口呆,始料未及会有眼前的风云突变。
锦王昭怀此举简直胆大到极点,为了扳平意外的败局,忽发奇招,剑走偏锋。
分明是挟持,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春晓头一遭听说有人敢挟持钦差。
“聂大人,请吧!末将手下的兄弟们是粗人,只想请聂大人在府里休息,天明再起身赴任。”苏全忠逼迫,欺人太甚!
昭怀负手踱步过来,走到惊澜身后吟吟笑了说:“聂大人,天光未亮,不急了赴任,明日天亮,昭怀亲自送了大人和尚方宝剑去衙门,将凤州的差事一一移交就是。”
他要的只是这天亮前的几个时辰,或许就是肖毛公那“晚了半步”的功夫,只需要手心一翻,尚方宝剑一落,驸马府就能有人人头落地,就能将铁证如山的案子落实,令这结案的事情难以再翻案。难道此人果真恨驸马府痛入骨髓,要羁押了钦差将驸马府斩草除根一网打尽而后快?都不惜违抗圣旨?
春晓忧心忡忡,惊澜星夜兼程赶回阻拦,时辰抢到了,却不防眼前的对手不按常理出招,孤注一掷了些。
惊澜却不慌不急,笑了缓缓摇头,面带无奈,四目相对,昭怀的目光如寒芒之末,犀利冷峻;惊澜却是从容洒落,容止淡然。
拂袖而去,澜哥哥正向她而来,出于一腔愤怒,春晓迎面而上,立在惊澜面前说:“澜哥哥,春晓随澜哥哥去。”
“你如何在这里?”惊澜打量她的目光喜中含了担忧,话不多,无限的牵挂都在这一句话里。
想童年的岁月里,她一直随在表兄惊澜身边读书识字,及至后来的琴棋书画,澜哥哥是她的开蒙先生。
儿时她顽皮又倔强,惹出祸端来多少澜哥哥在前面替她遮掩抵罪。有几次她赌气藏起来不想见人,澜哥哥都能出乎意料的将她寻到,见到她就会眉头一皱,淡淡的问一句:“你如何在这里?”,随即就是眉心那道愁纹,曾开玩笑说水滴石穿,这道纹只为了替她担惊受怕愁成的。
她满是担心澜哥哥的安慰,锦王昭怀的不计后果不择手段她是领教过,不然初次见面就不会拿他当小贼。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