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十秒,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相信他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会怪你的。」
「……」
虽然意识已经逐渐朦胧,但是上条还是在心中想着。
是啊,不管自己选择怎么做,茵蒂克丝都绝对不会责怪自己。
但是……
正因为她从来不责怪别人,只会一个人苦撑,所以上条才更不想放弃。
上条无论如何,都想帮助那个即使受尽艰辛,也能露出完美笑容的少女。
如同一只濒死的昆虫,上条勉强自己握住了早已失去机能的右手。
身体…又能动了。
又能动了……
「……为什么?」
上条瘫在地上,用细微的声音说着:
「做这种事,你一点也不高兴吧?你跟那个史提尔是不一样的人吧?即使是敌人,你也舍不得下杀手……如果你愿意,可以将我招招致命,但是你却没这么做……可见你还是个拥有怜悯之心的『人类』对吧?」
神裂已经表示过好几次了。
希望能在说出魔法名之前,解决这一切。
那个名叫史提尔˙马格努斯的魔法师身上,根本看不到这种怜悯之心。
神裂火织沉默不语。但是因疼痛而意识模糊的上条,却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变化。
「既然如此,你应该了解才对。一群人追赶一个弱女子,让她饿得昏倒在地……甚至用刀砍她的背……这种事根本不该发生……你应该了解才对!」
对于上条这些泣血之言,神裂只能默默地听着。
「你知道吗?因为你们的关系,让她失去了一年以前的记忆……你们到底是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才让她变成这样的?」
神裂没有回答。
上条完全不懂。如果是为了拯救患了不治之症的小孩,或是为了让死掉的情人复活,为了类似这样的「需求」,所以才想要成为能够扭曲世界一切法则的「魔神」,因而追赶茵蒂克丝,想要夺取十万三干本魔道书,那还可以理解。
但是,这家伙却不是这样。
这家伙只是「组织」里的一分子。只因为上面的人吩咐,只因为这是工作,只因为这是命令。就因为一句话,就因为区区一句话,就可以追杀一个少女,砍伤她的背?这太荒谬了。
「到底是…为什么?」
上条不断重复地问。咬紧牙齿吐出一字一句:
「我只是个……即使赌上性命,不要命地战斗……也无法保护一个女孩的丧家之犬。我只是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茵蒂克丝带定,却什么也不能做的弱者……」
如今的上条就像个孩子,随时会哭出来。
「但是……你不一样……」
上条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以你的能力,可以保护任何人,任何东西……你可以拯救任何人……」
上条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
「……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么做?」
上条终于说出口了。
心中的不甘。
如果我能够拥有像你一样的能力,我可以保护任何想保护的人。
真不甘心。
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把她的力量用在迫害一个女孩?
真不甘心。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似乎比眼前这个人还没价值。
真不甘心,眼泪快流下来了。
「………」
沉默。无比的沉默。
如果上条的意识清楚,一定会感到惊讶吧。
「……我……」
因为神裂竟然被逼得不知所措。
几句话,就把伦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师逼得不知所措。
「我本来也不想伤她……我不知道她身上的修道服『移动教会』的结界消失了……我以为绝对不会砍伤她的……」
上条无法理解神裂说这句话的涵义。
「我也不是心甘情愿做这种事情……」
神裂继续说道:
「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无法继续活下去……她会死。」
神裂火织就像个快哭出来的小孩般说着:
「我所属的组织名称,其实跟那孩子一样……是英国教会的──『必要之恶教会』。」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吐出血泪一般:
「她是我的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