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是。”

“那么，豫州呢？秦州呢？兰州呢？是不是越走越荒凉，越看越贫穷？”关宁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想过这是为什么么？”

“这......”李柏肆作为一个从来没出过黑甲军驻扎山谷的人，并不太能理解这些。

“都是因为戎族。”关宁平静而沉重地说道。

“因为戎族的连年南侵，每年无论这些百姓怎么积累财富，怎么发展商业，到了年底都只能被掠夺，被拿走。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们不可能带走自己的积蓄，自己的东西，到了第二年，好不容易回到故土，就只能重来。”

“一年一年，一代一代，都是如此。”关宁正色道，“如果戎族之患不除，那么大乾永无宁日，更遑论国泰民安？”

“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假传圣旨啊！那可是要杀头的！”李柏肆十分痛心地说道。

他能感觉到，这位关大人是一个真正为民着想，为百姓考虑的好官。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该死，更不能死！

如果连他都没了，那大乾百姓就真的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谁说我假传圣旨？你怎么知道皇上没给我下这样的命令？”关宁突然笑着问道。

......

“阿嚏！——”

皇宫，尚书房内，赵光义本来正在连夜批改奏章，突然只觉一股凉意，而后便是一个喷嚏打出，惊天动地。

“爷！您可别着凉了！”李公公慌张地说道。

“肯定是关宁那个王八蛋在背后说我闲话。”赵光义轻啐了一声，随后却笑了。

“爷，您笑什么？”李公公问道。

“打个喷嚏都气吞万里，好兆头！好兆头啊！”赵光义哈哈大笑道。

李公公：“？？？”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

第二天一早，那支新生的西北军便早起开拔。

让关宁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前一天还是山野村夫的人，居然能有这样惊人的毅力。

本来是关宁打算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大清早，刚到寅时四刻就开始叫人起床。

寅时四刻，就是凌晨四点。

正是人们睡得最香最踏实的时间段。

但关宁到底还是低估了西北的人们对于戎族的仇恨，也低估了这些新兵们对于北伐的决心。

从关宁开始敲锣，直到所有人集合，居然没有一个人掉队！

只因为关宁在前夜说过，锣鼓声便是命令，军号声便是指令。

昨天一天，关宁已经给所有人都立了规矩。

因为没办法制作军号，就只能用锣声代替。

锣声一响，一群从未经受过训练的人，开始飞速穿衣，整理内务。

看着眼前多少有些衣冠不整的士兵们，关宁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