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知道我叫徐子规吧?我今年二十七,在一家出版社做主编。”
说着,她用手理了理鬓边散乱的碎发,艰难地摆出成熟的大姐姐架势,全然没有往日的游刃有余。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他已经离开她太久了,这么长久的时间里,她经历过什么,是他无法知晓,也不能去在意的。
钟时出神片刻,在便签纸上写:“你已经……”
写了三个字又停下,半途改变主意不再写下去。
徐子规说:“想问什么可以尽管问,没关系。”
钟时还是写出了剩余的几个字:“你已经……结婚了吗?”
果然猜对了。少年一开始就表现得太明显,尤其是现在,根本掩藏不住。徐子规看得出来,她压住自己心里莫名的雀跃,换了个更端庄的坐姿,稳重地笑了一下:“没有,一直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现在还是单身。”
她觉得,如果这弟弟对自己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听到这话应该会高兴,可是,他听到回答后脸上不见兴奋的笑意,只有眼里含着浅浅的难过,一动不动凝视她。
他的小鸟,他离开的这些年,看上去这么孤独。
徐子规读不懂他的神情,含蓄地说:“……我这个岁数谈恋爱倒是差不多,但你才十八九岁吧,先好好上学,谈恋爱到大学再说也不迟。”
钟时看着现在的徐子规,就想起她十六岁的时候,那时她总喜欢趴在他肩上,对着他的耳朵不停念叨:“等我十八岁成年,你就十九岁了,可以做正式的男女朋友,你答应我的,你可别忘了,那天要跟我表白,还要送花的知道吗?我不要买的,我要你自己在院子里种的!”
一会儿说要送花,一会儿说要他自己做的戒指……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有许许多多可爱的小心思和主意。
叽叽啾啾,真的像是一只小鸟。
想起这,钟时就笑起来。
徐子规看见他笑了,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她装作不在意地随口说:“对了,我们能一起经历这些也是有缘,你要记下我的地址吗,说不定之后有机会见面。”
钟时还是看着她笑,但眼睛慢慢变红,眼里有晶莹的水光,好像眨一眨眼就要落下来。
徐子规吓了一跳:“你不会要哭吧?”
红着眼睛的少年当然没有哭,他笑着伸手将她抱起来,往上颠了两下,又紧紧抱住。徐子规靠在钟时的脑袋边,贴着他的头发,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漠视感情这么多年,终于遭到报应,老房子被一个刚认识的少年一把火烧着,烧得她人都快傻了。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对感情是冷漠的,现在才发现对自己的认知有点错误。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对人一见钟情。
钟时将她放下来,让她继续坐着。
徐子规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也忘了自己之前在说什么,接不上话,低头理了理身上皱起的裙子。钟时就靠在一边,从怀里拿出几张红纸。这是普通的红纸,他用剪纸和小孩交换剪刀的时候一起从小孩那里换来的。
红纸在他手里翻飞,一只身上带着花纹的小鸟逐渐成型。
他将剪纸小鸟放在徐子规膝上。
“送给我?”徐子规拿起小鸟,觉得钟时剪出来的小鸟,比整条街上的剪纸都好看。
子规是杜鹃别称,因为子规这个名字,她从小到大的外号都是小鸟,也不乏有人送她小鸟形象的礼物,但钟时这只小鸟最好。
正摆弄这只剪纸小鸟,突然间,小鸟动了动。徐子规惊得拿开手,又迅速镇定下来。
……差点忘了,这是个不寻常的危险世界。
她瞧瞧面前的钟时,精神一振。在她看来,她的年纪比钟时更大,还有过两次打怪经历,就应该保护他。
想到要保护这个人,她蓦然有了精神,那些长久挥之不去的疲惫感都减轻了。
“这红纸在动,可能会出现一些可怕的变化,钟时,你要小心。”
钟时在看那只尝试飞起来的剪纸小鸟,闻言对她点点头。
徐子规拍了拍钟时的肩:“没事的,我会照料你。”
钟时还是点头,笑了一下,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里的时间并不准确,从他们来到这里的天色来看,应该是正午,但是现在天黑了,中间徐子规感觉最多也就相隔了两三个小时。
虽然是天黑,光线也不黯淡,还能看得清街边的剪